甄柔低头看着地上碎成两截的玉簪,刚才的心慌莫名地又跃上心头,只觉非常不吉利,仿佛预示着甚么。
话音未落,门外蓦地响起一道暖和的男声,“鄙人奉我家公子之命,前来迎女公子回彭城待嫁。还请女公子开门一见。”
隔了一会儿,内里俄然温馨了下来,屋子里就更静悄悄了。
和一两年前小沛所见,如出一辙,很有临危稳定的气度。
阿玉骇然一惊,声音一样一止,双手错愕得在地上撑着爬回身,惊骇地盯着门口的方向。
甚么!?
文者,一身白衣,甄柔即便隔了将近两年之久,仍然能一眼就认出了此人,恰是当初在小沛所见的那位肖先生。
甄柔内心迷惑一闪,但见来人语声客气,晓得他们有所顾忌,她也不再东猜西想,独自绕过门口屏风,“吱”地一声翻开了门。
说了洋洋一篇的话,满是对周煜的死力赞美,还不是为了劝她多与周煜互动?
内心松泛之下,想到眼下的大好局面,多亏了周煜力敌匪寇,甄柔不由接过玉簪,在手中把玩道:“阿玉,周公子此次为剿匪受伤,我是否该送些补药吃食什之类?”顿了一顿,话中有几分踌躇,“毕竟他也让人送了很多物什来,我也该礼尚来往吧。”
“娘子,是家主他么……”阿玉颤巍巍的声音溢出唇间,她浑身颤栗,脑海里都是刀戟声,另有那俄然消逝的尖叫。
瞬息间,院内当值的侍女惊叫顿起,却只听得“锵锵——”几声刀戟订交之声,那惶恐的叫声就戛但是止了。
回彭城待嫁……
阿玉甫奔至门口,就闻此言,惊得倒吸口气,愣在当场。
“好兆头”三字尚未说完,天井突然响起了整齐齐截的脚步声。
甄柔将玉簪拿在左手,正照镜戴入高挽的云髻,却不知手中为何俄然一滑,她一个反应不及,只听“珰”地一声,玉簪回声落地,顷刻碎成两截。
甄柔听得内心莫名有一些慌。
甄柔闻言转了重视,看着阿玉手上的簪子,内心蓦地一松。
先前说话之人,应也是这位肖先生了。
肖先生见她沉着矜持,忆起当年初见,不由再次悄悄激赏,脸上笑意也跟着加深,道:“不日前,三公子向甄公求娶女公子,并于昨日下了聘礼,肖某本日特奉三公子和甄公之命,前来迎女公子回彭城甄府待嫁。”
接待来宾的前厅,间隔后宅有些远,声响虽大却喧闹,听不清如何回事。
甄柔眸底亦有错愕的神情,只是强自平静地撑着妆台,望着门口的方向缓缓站了起来,沉吟道:“应当不是伯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