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敬之心顿起,不但因为下邳太后是她的外祖母,更因为下邳太后是位值得尊敬的慈爱白叟。
曲阳翁主笑道:“还是母亲短长,一听就晓得了。这周家小儿,恰是那位郡太守和将军的远亲后嗣,端庄的宗子嫡孙。”说着想到来时甄柔点头认同了,就生了一两分常言说的那般,丈母娘看半子越看越欢乐,不由自主地多说道:“许是家学原因,周大郎自幼习武,却又善读兵法,只等再历练两三年,现在的中尉也该退了,到时就由他顶上。”
如此下来,甄柔对下邳王宫再是熟谙不过,当下轻车熟路寻到下邳太后的寝殿。
曲阳翁主扯了扯唇,语气有些平常道:“是大郎保举的,下邳东郊的周家村人,上月才满的二十,看着样貌还行。”
未推测外祖母竟与她的设法一样。
甄柔依言起家,乖顺的坐到榻前。
甄柔本日会一眼看中,除了此人看上去一身正气,让人第一印象就极好外,最关头也是他有领兵兵戈的才气,若磨练几年升上中尉,确切可成为甄明廷身边最大助力。
甄柔望着下邳太后。
曲阳翁主让人带回彭城要侍疾的话,并不作假,每隔两三日,她就要带了甄柔过来陪下邳太后。
还恐他害怕兄长权势不肯说出实在设法,才要求曲阳翁主答应她亲身扣问。
她本就欲在两人定下来之前,先问那人是否介怀薛钦此人,介怀薛家权势。
实在本日一早的时候,儿子媳妇带着孙子孙女,另有孙媳妇和曾孙们,已向她拜过年了,一下见了一大师子人,不免有些精力不济,只待这会儿看到一身红衣美丽叩安的外孙女,下邳太后才精力劲儿又起来了,笑得眼眯成了缝,一脸慈爱道:“我的阿柔来了,快到外祖母身边。”
殿中奉侍之人晓得白叟的心机,估摸着母女俩要来了,早在殿中放了一刚正的软席。
下邳太后目光就粘在了甄柔的身上,和身边奉侍的人道:“小娘子家就该穿艳点!看我这外孙女多俊呀!”
晓得女儿、外孙女要来,又是大过年的,下邳太后也穿戴一新,靠在一个绣万寿纹的姜黄色锦被上等着。
人上了年纪,最是喜好素净夺目标色彩,一来喜庆,二来看得清楚。
“阿柔给外祖母拜年了。”甄柔跪到软席上,行叩拜大礼道,“外祖母新年大吉,福寿延绵。”
下邳太后驯良一笑,笑嗔道:“到你嘴里,别人好生一个王谢后辈,被你说成甚么样了!我晓得阿谁周家,一村的人都性周,乃同一个祖宗,鄙人邳也算驰名的望族。三四十年前还接踵出过一名郡太守和将军呢!”
因着下邳太后这个病,实在是人老体衰的老年病了,最是惊骇邪风入体。
下邳太后笑容一深,干休挥退殿中服侍的人,体贴问道:“这回给阿柔相看得人如何?”
身边侍人应景称是。
谈到这个话题,那是没有她说话的份,甄柔低头跽坐在曲阳翁主身后。
母女闲话当头,到了下邳王宫。
下邳太后因久病而浑浊的目光在这一瞬锋利敞亮,点点头道:“不错,现在时势,甚么都比不上会领兵兵戈,能护住阿柔,还能为大郎效力。如果挑不出大错,本年就让他们结婚,免得夜长梦多。”
封国中尉,秩二千石,职如郡都尉,乃主管军政、访拿盗贼的军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