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柔目光四下一扫,见摆布两列甲士还是目不斜视,仿佛未见到他兄妹二人普通,她看在眼里,却仍不肯在此与兄长多做解释,遂直接说道:“我能出府来此,是已得母亲首肯,阿兄勿再多劝。”
难怪处于这等优势,另有男人不吝代价求娶。
内心加深了对甄明廷的判定,不觉又是推手一揖,道:“甄至公子本日有事前行,择日鄙人定当再请一聚。”
这是甄家的庄园,甄柔也曾来过此,对这里另有印象。
行到第二进院落阶下,又有四名黑衣甲士持戈而立,这时肖先生方留她原地等待,单独拾阶而上,进了室内。
园内丈余高的瞭望台上,亦有重兵站岗巡查。
曹劲甫走至窗前,就见甄柔背身而立。
此乃他甄家的庄园,一草一木皆无可看。
中间是三间大厅堂,左边一间设了床榻,右边一间则是书房。
甄明廷走过来时,恰好听到解释,点头道:“肖先生是说过三公子本日事忙,恐怕没法见我,是我执意要见,可在庄园里酒水等待。”
体贴之情溢于言表。
就是阶上的一排五间青砖瓦房,她亦清楚。
思及此,甄柔鬼使神差地微微侧身,背对书房窗户而立。
肖先生笑意加深,道:“女公子亲临,乃幸运之至。”
肖先生立于一侧,道:“公子,甄女支走甄至公子,单身前来拜见,作为一弱质女流,已是可贵了。”
目送甄明廷分开,肖先生宽袖一甩,侧身展开右臂,道:“女公子,请!”
甄柔掩下眼底体贴,让阿玉搀她下车,轻声反问道:“我和三公子乃未婚伉俪,如何就不能来?”
阿玉随车,保护随行。
肖先生向甄明廷拱了拱手,笑道:“多谢甄至公子为鄙人解释,您乃我家公子将来大舅兄,鄙人岂敢怠慢!”
曹劲目光庞大,透过竹帘,凝睇不语。
回身时,素纱飘然若飞,似有仙气袅袅。
即便未见到那一张得空面庞,一举一动还是足以撩民气扉。
肖先生自不会当着兄妹面前说两种话,遂道:“鄙人尚不知,不如甄至公子和女公子先进内等待,也用个便饭。”
待到到达之时,方才感到氛围不对。
甄明廷夙来敬才,虽对曹劲至身边一世民气有成见,但从下邳到彭城一起订交下来,知肖先生乃有智谋远略之人,也拱手回了一礼,方翻身上马,回了城中。
小小的庄园外,尽是持戈佩剑的重装甲士,分两班立于庄园大门处。
甄明廷甩袖,一手后背,虎脸斥道:“混闹!你快归去!虎帐重地,岂是你一弱女该来的?就是要见,也当是他去城中府里见你!”
车外黄尘滚滚,车内颠簸至极,她的心却因早有筹办,一起上倒还算安静。
甄柔见兄长已然迟疑起来,以扇遮面,徐行至庄园大门石阶下,扬声道:“彭城甄女求见三公子!”
甄柔看了甄明廷一眼,代兄答道:“有劳先生了,不过家中母亲有事,急召我阿兄归去,故只要我一人叨唠了。”
此时院门大开,只是院门处亦有重兵扼守,可谓防备森严。
而周遭一里以内,鲜明已成了曹军的校场,四下营帐遍及。
恰她就在右阶下,如有人立于窗下,便能不易发觉地将右阶处尽收眼底。
已经是中午了,兄长自辰至午,一向候在庄园外求见,脸上已见怠倦之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