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姚想到未出世的孩子,想到在长安产生的统统,她亦哭,冰冷的泪水顺颊而下,却犹自不知,只嘲笑道:“他没有甚么做不出来,之前只怪我有眼无珠!何近都承诺让我生下孩儿,他却还惊骇获咎何近,又耻于送妻偷生之举,污了他的清誉,就给我下了打胎绝育的虎狼之药!”
说罢,正欲转成分开,忽听“吱嘎”一声,厚重的院门翻开,甄姚的贴身侍女阿簪走出来。
这一坐下,左手边正熬的药味更加浓烈,甄柔目光就不由一分一分往下,落在了甄姚平坦的小腹上。
通传间,甄柔已转入室内,见甄姚正单独坐在西窗的案前,本地中心还放着一个小铜炉,上面一个小陶罐,正咕噜噜熬着药,披发着涩口的药味。
甄柔身子一晃,忙抓住一旁的门扉,才堪堪站住,问道:“阿姐呢?可昼寝了?带我去看她。”
拿药?
阿丽机警便在此,见状立马退开了。
听到“小产”二字,甄姚静若秋水的眸中掠过一丝雪亮的恨意,放在案上的左手紧握成拳,有青筋从瘦白的手背上凸起,声音冰冷道:“王志习给我下打胎药时,还添了一种绝育的药材。已经找了三四个医工给我看,都说治愈机遇不大,只是母亲一向未放弃让我医治罢了。”
甄姚一番话说得安静,甄柔却听得难以置信。
阿簪一面为甄柔挑起竹帘,一面欢畅道:“娘子,三娘子来看您了!”
阿簪忙拿袖子一把揩了脸上的泪,道:“娘子才奉侍了夫人用药睡下,这会儿才回房,筹算用药呢!三娘子您来得恰是时候!”说罢对小侍女说了一句稍后再去府外拿药,就忙引甄柔入内。
看着甄姚脸上虽是惨白,但精力还不错,甄柔方才勉强笑道:“昨日找不到空当,本日总算能和阿姐说会儿贴己话了。”
她们姐妹自幼豪情就好似一小我般,当初曲阳翁主为她买了阿玉返来做侍女,甄姚便将身边的侍女取名为阿簪,阿玉和阿簪的名字合在一起便是“玉簪”,取字玉簪花之意。
莫非不是给大伯母拿药,而是给阿姐她拿……?
甄柔心中一痛,强抑泪意点头道:“阿姐,但是小产时伤了身?医工如何说?”
说到这里,恰好到了甄姚的房间。
一念到此,内心满是担忧,情急之下,顾不得还在院门口,便直接问道:“拿药?但是阿姐不好?”
阿簪是阿姐的贴身侍女,很有几分面子,如何拿药怎等小事还需求阿簪出面?
和当初出嫁前一样,大中午的院门都紧闭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