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若长叹一口气,揽过墨玉的肩膀安抚道:“三年罢了,很快就畴昔了,过了这三年你便能够归去与爹娘团聚了,在这三年间就由我陪你一起过年吧。”
见她受着罚还一心以惦记本身身材,瞧着那张一本端庄的脸,凌若眼中垂垂浮起一层水光,恍惚了双眼,没法看清面前的事物,但她的心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腐败与果断过。
“晓得是谁家在放烟花吗?”烟花虽与鞭炮一样为火药制成,但它的制作工艺比鞭炮难很多,这也导致了烟花的代价是鞭炮的好几倍,普通百姓底子燃放不起,能像刚才那样燃放大量烟花的人家,非富即贵。
她不敢让墨玉起来,万一被人瞧见了传到李福晋耳里,只会让她感觉墨玉不平管束,今后日子更难过了。
墨玉也被烟花吸引了过来,站在凌若身侧赞叹不已,直到烟花放完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。
墨玉吸了吸鼻子,抹去凝集在眼底的泪,用力点头,“嗯,奴婢和女人一起过年。”
“唉……”自选秀以来感喟的次数比她以往十五年加起来还要多。
第十四章蒹葭(1)
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听墨玉大为打动,晓得女人是真拿她当本身人才会说出这一番话,当下慎重道:“奴婢记下了,奴婢发誓今后必然会谨言慎行。”
墨玉点头道:“不疼,奴婢又不是第一次跪,早风俗了,倒是女人您身子刚好,万不成再累着,从速去亭子中坐着,奴婢包管必然会好好跪着,毫不动一下更不会站起来。”唯恐凌若不信,她又举起手发誓。
“那就好。”凌若这才放下心来,顿一顿又非常担忧隧道:“跪的疼吗?”这条小径是用六棱石子铺成,最是防滑不过,但人若跪在上面,石子的菱角就会刺进肉里,有锋利些的乃至能扎破衣裤弄出血来。幸而现在是夏季,穿了棉衣棉裤,不像薄弱衣衫时硌得那么疼,但痛苦是不免的。
“但是西安将军莫巴仁?”凌若曾听凌柱提及过此人,勇猛善战又懂行军布阵,是本朝可贵的将领,可惜在准噶尔战役中阵亡。
好不轻易熬过一个时候,凌若扶着墨玉一瘸一拐回到了揽月居,路经小院时,恰碰到几个经心打扮的格格聚在一起谈天,见到她们主仆狼狈的模样,天然免不了一阵耻笑。
十仲春的夜极冷也极静,万籁俱寂,不像春夏秋三季有蝉叫虫鸣,偶尔一阵风吹动,晃得树枝簌簌作响,凌若紧了紧衣裳借着月光渐渐走在曲幽小径间,软底绣鞋踩在地上收回纤细的声响。
既然运气不成变动,那么她独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去面对,不颓废、不放弃,固执地活下去,庇护本身想要庇护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