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闭着眼睛道：“那日我要起家讨情时，王喜拉住了我，当时觉得只是刚巧，现在想来，王喜虽聪明，可那两句话句句击中关键，不是知我甚深者只怕一瞬时说不出来，他没那急智。”
“对了，本日我去看帐簿被王喜挡了返来。养心殿现在的端方可比圣祖爷的乾清宫立得还要好。”
我截道：“皇上已经承诺了。”
我问：“那为何都他杀了？”
胤禛神采忽变，两人默静坐了半晌后，他道：“我觉得你现在能不把紫禁城当樊笼。”
我沉默了会，昂首看着他道：“我感慨‘有人漏夜赶考场，有人去官归故里’。”
我心下一荡，握住了他的手，他手指摩挲着我粗糙的手指，眼中隐有哀戚。
胤禛边写字边淡淡道：“是人就会有缺点，不过乎贪、喜、嗔、痴、怒、恨、怨，只要细察其情意，渐渐引诱入觳，总会为人所用。朕只命人花了工夫在阿谁老寺人身上，凡人觉得年青人易受引诱，却不知大哥者心中的暗鬼更多。”
我低头不语，他问：“不欢畅了？”
半夜里正睡得含混，感受有人替我盖被子，我当即惊醒，鼻端是熟谙的味道，我没有睁眼，只伸手抱住他喃喃问：“甚么时候了？”
胤禛冷静出了会子神又道：“当年看到皇阿玛那么做，微感吃惊以外，倒也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。”
他正在蘸墨的手微滞了下，又统统规复如常，在墨砚边顺了顺羊毫，一面写字，一面道：“你如何晓得的？”
好半晌后，他道：“别再想了，太医叮嘱的话又忘了吗？你但是承诺了我，要遵循医嘱的。”
早晨常常是他在东暖阁忙，我在他寝宫忙，偶然候累极了，昏沉沉爬到床上躺倒就睡，归正他很少返来。
“主子……”
他在我额头上印了一吻，低声说道：“我走了，你多睡一会，别急着起来。”说完，替我盖好被子，低低叮嘱了几句婢女、菊韵，轻手重脚地又去了。
我躲在他的寝宫中，细看帐簿，越看头越大，把这些东西归纳清算出来还真不是简朴活。没有电脑，我又多年未做过，所幸毕竟是当年赖以餬口的本领，渐渐回想着倒也垂垂熟谙起来。
他陪笑道：“姑姑，养心殿的人虽名义上归我调配，可实际全都要皇上点头，这事……”
他道：“侍卫是被寺人下的药，象是服毒他杀，实在只要老寺人是吊颈他杀，落在外人眼里，就觉得都是惧罪他杀。”性命是如此轻贱，我不敢再深想。
胤禛下朝后，和八爷、十三爷等人在殿内议事。高无庸立在内里侍侯，看我向他招手，侧头向身边寺人叮咛了下，仓促过来。我道：“公公甚么时候把玉檀调过来？”
胤禛道：“你虽聪明，可心软，打动时又全凭豪情行事。老八是你姐夫，你一打动必定会做傻事，以是只能让王喜在一旁看着你。”
他说：“已经五更，要去上朝了，我过来看你一眼就走，不想竟吵醒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