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急说道:“干吗要支开我?”他侧头看向八阿哥,八阿哥看着他,暖和地说道:“先去吧。”
方合等了一会,看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,又摸索地敲了拍门,轻声叫道:“女人。”
我停下,喘了两口气,又看了看四周,刚要张口,八阿哥已经说道:“我不想听,你归去吧。”
我迷惑地看着他,不明白这位很少和我说话的主子要问我何事,只得恭声回道:“请九阿哥问吧。”中间几位阿哥都是一怔,但八阿哥紧接着皱了一下眉头,目注着九阿哥,十阿哥茫茫然地看向九阿哥,十四阿哥却目光清澈地盯着我。
他们听身后有脚步声都回了头看,见是我,九阿哥冷冷一笑,持续前行,而八阿哥、十阿哥和十四阿哥却停了下来。
这是康熙四十四年大年月朔凌晨收到的。
“出其东门,有女如云。
微君之故,胡为乎中露!
其室则迩,其人甚远。
我刚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甚么,就闻声十四阿哥说道:“问问她又有甚么打紧?就她和李德全晓得,这事除了下落到她身上,再无别人能答。”
我看他已经没甚么肝火了,不由吐了吐舌头,笑看向八阿哥和十四阿哥。八阿哥脸上早没了刚才的淡然,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我微微摇了点头,十四阿哥倒是瞟了眼八阿哥,看着我重重叹了口气。
九阿哥却冷哼了两声说道:“这里就我们几小我,她不说,我们不说,又有谁能晓得?”说完,冷冷看着我。
八阿哥这才微浅笑着,眼神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回身徐行而去。
看到也被我压在箱子最底下的三封信,不由手指悄悄滑过,沉默半晌,终是没有忍住,拿了出来。把信放在桌上,冷静盯着它们,实在内容早已熟记,笔迹墨色,都深深印在脑海中。在宫里孤单压抑的漫冗长夜里,脑中诵着它们悄悄度过了无数个难眠之夜。
我这才回过神来,笑道:“这就睡。”说完,掩了窗户。玉檀一笑,自出了院门。
我赶快关好门,走到桌边坐下,稳了稳心神,翻开了包裹,内里是一条项链。
缟衣綦巾,聊乐我员。
出其闉阇,有女如茶。
我冷静呆立着,只是想着,他们都不信赖我没有听到!昂首看着八阿哥垂垂远去的背影,却只感觉丝丝冷意,连他也不信赖!心中一酸,强忍着泪意,回身快步就往回走,可走了几步,脑筋里却满是他平时淡淡的笑意,阳光下暖和的笑容,另有可贵一闻的大笑声,脑中返来荡去,不由心中疼痛,愣住了脚步。站住想了会,终是长长地叹一口气,想到,罢了!罢了!这么些年我又为他做过甚么呢?遂回身快跑着去追他们。
他被我弄得无所适从,只得把袖子从我手里恶狠狠地拽了出来,一面粗声说道:“一点格格蜜斯的模样都没有!”一面回身而去。
岂不尔思?子不我即。”
我仍然悄悄坐在桌前,感受窗外的太阳由弱变强,屋里垂垂越来越亮堂,心却越来越沉,我趴在桌上想,为甚么?为甚么还没有来呢?莫非本年他忘了?还是有别的事情担搁了?或者今后不会再有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