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内心一万个不肯意,可终是没胆,遂乖乖把头缓缓地抬了起来。脖子、下巴、嘴巴、鼻子,终究对上了他的眼睛,如深湖,好似清澈却不能见底,我很想转开视野,可不知为何却没有动,只是看着。
他笑道:“这几天全紫禁城的公子哥们谈笑的都是‘冒死十三妹’!”我“啊”了一声,他接着道:“连皇阿玛都开打趣地问十三哥‘甚么时候认了个妹子?’”
八阿哥没有理他,只是看着十四阿哥。十四阿哥想了会说:“皇阿玛虽没发话,但我揣摩贰内心早拿定了主张,只怕是赞成常侍郎如此做的。这二百三十七名海盗都勇猛善战,又对周边海疆极其熟谙,个个都算是豪杰。招安他们为兵,既增加了海兵气力,让其他海盗心生顾忌,又扬了我大清威仪,晓得凡是有本领的人,肯为国效力的,皇阿玛就会给他机遇。”
八阿哥让屋里的寺人也退了出去,然后走到我身前站定。
“哈,哈,哈……”
十阿哥看我神采忧愁,粗声道:“现在晓得怕了?”
我咧了咧嘴说:“破罐子破摔的模样!”
我心想,当时这北都城里最高贵的少爷蜜斯们恐怕都在场,老是会有人替我鼓吹鼓吹事迹的,紧了紧嘴角,说:“猜也猜获得。”
我头有点蒙,不晓得说甚么好,只是傻站着。
十阿哥张嘴刚要说话,十四阿哥抢道:“归正这事到这里就算揭畴昔了,你也不消再想了,从速归去让丫头好生给捶捶腿吧!”
我说:“我也饿了,归去了。”刚走了两步,想了想,又回身叫住他们,问:“郭络罗阿附府是甚么反应?”
十阿哥看我脸含悲凄,急问道:“如何样?”
我边走边揣摩,八阿哥这是甚么意义,这就算完了?正走着,前面的寺人忽躬身存候:“十阿哥吉利,十四阿哥吉利!”
回了屋子,姐姐看我出去,没有甚么神采,只对中间的丫环叮咛道:“让厨房把饭菜热热,送过来。”
十阿哥被他突但是来的笑给笑蒙了,带着肝火看着他。
他抿着笑,反问道:“你可晓得你已‘一战成名’?”
身后一个小寺人提着食盒子站着。姐姐看了眼小寺人说:“既有现备的,就不消热冷菜了。”
十阿哥看看我,又看看十四阿哥,反应过来他被我玩弄了,俄然一甩袖子回身就走,怒声道:“我是白担了这个心!”
十四阿哥弯着腰,捂着肚子大笑,叫道:“天哪!”
姐姐坐在榻上,尽管盯着我,一脸如有所思。等我吃毕,姐姐淡淡道:“洗洗早点歇着吧!”
我一听,忙回身跟出去,他叮咛完寺人送我回姐姐那边去,自回身走了。
天已经黑透,一个寺人出去问是否该备膳。
他嘲笑地问:“你那天早晨的凶暴劲哪去了?”
我听后无语,十阿哥却怪道:“那你如何不提示我?”
点头笑叹道:“初见还觉得是娇美好才子。”
我不敢置信地捂着嘴,瞪大眼睛看着十四阿哥。心想,天哪!连康熙都晓得我了,十四阿哥看我的反应,更加笑得欢。
站久了,腿有些僵,我一步一挪的,寺人在前面提着灯笼带路。
十四阿哥笑说:“八哥是出了名的温润君子,待人接物向来都是彬彬有礼、温文尔雅。如果你出来时,他对你客客气气,统统普通,我倒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求这个情。”他顿了顿,接着说:“厥后,看你站的时候越长,我心想,得!这情不消求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