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清风退下后,皇上倒是眉头舒展。以此时的环境,想要连夜回京都城去,只怕并不轻易。苦痛倒不要紧,就怕路上出了甚么变故,他可便成了虎口里的羔羊。
“传出去。”李忠贵道。
固然听得皇上如此说,孙清风的惊骇却仍旧没有消减。只是颠末端方才那一番过分惊骇的折腾,此时大惊以后,反而复苏起来。
“不不不……”孙太医却连连摆手。本来那已经稍稍抬起来的头,此时又重重垂了下去。那刚掠过汗的额头,此时却又已经满布汗水,盗汗顺着脸颊流滴下来。
“大人此言何意?难不成那解药不管用不是?可方才陛下明显都已经吐出了污血来……”皇贵妃有些焦急地说道。
皇上听了孙清风的话,反而更放心了些。对这些太医的品性他并不体味,此时孙清风这么说,他只觉得孙清风是个朴重的人,不敢用心说轻病情罢了。也便宽和笑道:“既然能保养好,便不是甚么难事,细心保养着不就行了?对孙卿的医术,朕信得过。”
李忠贵皱眉提示道:“大人切莫过分镇静,陛下向来宽和,岂会治你重罪?只是现在陛下的环境,到底如何,还望大人清楚说来。不然陛下内心也没个底儿不是?你这般请罪,倒像是恐吓人呢。”
如果平时,看到皇上这个模样,皇贵妃必然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。但此时看到皇上这副模样,皇贵妃的心却反而安宁下来。李忠贵天然也是如此,看到皇上已经神采惨败、且不竭的发汗,这颗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了。
一听皇上没有性命之忧,皇贵妃便也安静下来。未免孙太医因着过分惊骇,而把事情说不清楚,便给了他一个鼓励。道:“多亏了孙大人发觉及时,如若不然,只怕结果不堪假想。大人之功奇大,转头儿陛下定有重赏。”
皇上有力地一抬手,表示他起来。
但是这些话,他如何和皇上说?搞不好皇上不但仅只杀他一人,直接连他家祖坟都给挖了!他为餬口计,入宫做事,已经是对不起自家祖宗八代了,现在又要是以儿让祖宗遭祸,便是到了地府之下,他也不得安生啊!
细想来,周炎本日的行动,绝对不但仅是为了找脱手的由头,定然也是在看着他这边的环境。在他毒发以后,周炎便分开了承天阁门前,不再持续跪着,这不是太较着不过?
……
看到孙清风舒展的眉心,屋里这三人的心,天然也都悬了起来。还是皇上最为沉稳,只是淡淡问道:“孙卿但是感觉环境不妙?”
“这是天然,不然你觉得我在那儿跪着,就只为了给我们行事找一个由头儿?这才是最首要的。”周炎道。
孙清风连连点头、又紧忙点了点头。这反应,弄得屋里的三人都有些惊奇。还是皇上衰弱开口,道:“既然解药管用,孙卿请罪是为何意?”
一旦皇上死了,他们直接出兵围歼宸王,那该有多好呢?杀个宸王措手不及,痛痛快快、妥妥铛铛地告结束此事。皇上死了、宸王死了,且皇上还是被宸王给害死的,那么谁有资格当天子?天然就只要庸王。
且也不必思疑孙清风的解药有题目。若这解药并非是解药,而就是形成他方才那一番折腾的毒药,瑶敏也服下了,为何没有反应?可见孙清风所料不虚,那箭上的确淬了毒,且他送来的解药,也的确有结果。既然如此,即使有不殷勤之处,他也仍旧是功臣,岂有苛责的事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