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玉落啐道：“尽瞎扯，人忧愁还唱歌？”
丁玉落如有所思地点点头，轻声应和道：“是啊，再了不起的祖宗，碰上个扶不起的子孙时，那气数也就到头了。一国如此，一族如此，一家也是如此……”
凄厉的北风吹过
丁玉落悄悄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我晓得，但是我就是静不下心来。”她怅着望着灰蒙蒙的远方，俄然恨恨地一拍大腿道：“这些蛮夷如何就不死当了，自古至今，向来就是做强盗，哪怕本身立了国，还是与强盗无异，年年都来‘打草谷’，掳我汉人子民，夺我汉人米粮。”
“我也是……”丁玉落轻叹一声，在他中间坐了下来：“你唱的甚么，很古怪的调子，不过……很好听……”
说到这儿，她的心忽地怦然一动：“大哥双腿俱短，如果不能病愈如昔，只要不颠不傻，虽还是宗子掌家，毕竟不便待人接物，出面打理诸多事情，当时势必由承业来做，以贰心性风致，那丁家岂不……，阿呆说来本该是我的二哥，父亲若能不再拘于他母亲只是卑贱小婢的身份，让他认祖归宗的话……，但是，爹爹会承认他吗？
我只要咬着冷冷的牙
报以两声长啸
只为那传说中斑斓的草原……”
“本来就是，你没传闻过‘男愁唱女愁……呃……啊……”
“唔……有些事理，我逛了这半天，表情就好了很多。”
不过我们汉人家根柢殷实，跌得再狠，最后总能重新爬起来，把被败家子们断送了的祖宗家业夺返来，可他们鞑子行么？不管他是多凶悍的野兽，只要被我们打倒了，就再也休想爬起来，取而代之的必是另一蛮族的恶狼。”
丁玉落强抑惶恐，侧耳听了半晌，然后握紧宝剑悄悄走去。
月朗星稀，清风徐来，神态为之一清，心中那团火仿佛也被按捺住了，中间有几个用来压帐角的粮袋，恰是背风的处所，丁浩裹紧了皮袄，走畴昔躺在粮袋上，长长地吁了口气，瞻仰着天上的星斗……
那些游牧人逐水而居，靠气候活、靠水草活、靠牛羊活，日子比我们苦一百倍，一个常常饿着肚子的人当然比衣食无忧的人残暴。一个没饭吃、没衣穿，为了一口吃的就肯冒死的人当然比三餐不愁的人英勇。一个从小就骑在顿时，没有牢固的住处，靠骑射打猎维生的人当然比一个练习有素的兵士还要熟稔骑射本领。
走在无垠的郊野中
丁浩苦笑道：“提及来，如果鞑子从不寇边，丁家也不会有本日的繁华了吧？我听冯大掌鞭说，我们的军队极缺军马，筑城抗敌轻易，但是想追击毁灭仇敌，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？那这主动天然也就筹划在人家手上了，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，你奈他何？你也不消总感觉我们不争气，这世上最繁华、最富庶的地盘始终是我们汉人占着，风景最夸姣、气候最恼人的山川始终是我们汉人享用着，谁夺去过了？”
“哦，这是一首……北方草原上的歌。就是奉告我扒犁这类东西的阿谁老乞丐唱过的，调子很……特别，以是我就记着了。”
她不晓得这段时候又赶了多久的路，距广原另有多少间隔，到处都被白雪覆盖，他们又是迷了路从郊野中直接交叉过来的，仅能明白大抵的方向，连冯大掌鞭都不晓得详细到了甚么处所，她如何放心得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