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知府一番苦心,陆仁嘉怎能体味,他在世人喝采声中,又受姜传授、杜举人等一众墨客好一番吹嘘,这才自矜地笑道:“好吧,只是程将军乃是武将,想必府中尽是刀枪棍棒,这琴萧雅物可也有么?”
杜举人思考半晌,红着脸刚想举杯自罚,忽地想起一句,忙道:“三五在东,一点红,桃花还是笑东风。”
他是两榜进士,广原知府,学问自是有的,陆仁嘉中原名流,盛名之下,学问自不必言,那姜越姜传授是广原的府学传授,大哥德昭,现在已被朝廷汲引为太学博士,不日就要走顿时任,也是个夙儒,只要杜之文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举子,在本地士林也是很驰名誉的。
一旁广原通判张胜之笑道:“那有何妨,我等精通文墨,便只做个帮闲,就由程将军、徐大人、陆先生,和几位笔墨名流一人考虑一句,相互应和如何?”
想了一想,他俄然拍掌笑道:“这酒令么,已经有了。我们这酒令,便只三句,头一句,要用《诗经》中词名,次一句要用一个曲牌名,末一句要用一句古诗作收,诗中还得有一个花字。大师清楚了么。”
想到这里,程世雄便起家说道:“好,陆先生操琴,那俺……便舞一回剑。来啊,取俺的配剑来!”
莫说他连几首最驰名的诗词都背不全,就算唐诗三百首宋词五百阕他全都背得滚瓜烂熟,真的闯着名头来,与文人骚人一来往,也就露了马脚。就像这个酒令,本是文人们应酬答对的平常来往中一件很浅显的小事,但是一句酒令,要有诗经中一个词、一首曲牌名、一句古诗,这句古诗还必须是有花字的,不是古诗词真的秘闻深厚到极致的夙儒办获得吗?
程世雄眉头一皱,心想:“这老货还真是个没眼力件儿的,徐知府也真是,说甚么请个名流来为俺壮壮场面,这不是给俺老娘内心添堵么?罢了,便舞一回剑,从速对付了他了事,这小我长了一张臭嘴,免得他再肇事端尽惹闲气。”
陆仁嘉听了晒然道:“杜举人这个令儿本是好的,惜乎‘桃花还是笑东风’与姜传授的‘人面桃花相映红’缘自同一首诗,未免有取巧之嫌。”
程夫人吁了口气,淡淡隧道:“来人,去取我的琴来。”
程世雄传闻是甚么舞文弄墨的事儿,赶紧摆手道:“嗳,张大人讽刺了,俺老程识得字,字可不识得俺,如许的事情真比上阵杀敌还要难堪非常,俺可做不来。还是你们读书人来吟诗赋对的好,俺只听听便是。”
陆仁嘉蹙眉道:“不必了吧,这么多贺客,如果一人考虑一句,那获得甚么光阴?”
徐知府固然恼他倨傲无礼,可他倒底是本身请来的人,总不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面,因而打个哈哈,起家说道:“仁嘉兄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,本日是老太君大寿之日,我们应当让老寿星高欢畅兴的才对,你满腹斑斓,如何与人相互诘问这么无聊的题目?本日官绅名流聚集一堂,又有妙手佳脍,膏腴美酒,大师不如行个酒令扫兴如何?来来来……”
杜举人脸一红,自嘲隧道:“是是,比起三位大才,杜某自愧不如,这便罚酒三杯。”当下自斟三杯,一一饮尽,倒是海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