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浩与李大娘靠近,瞧她作派天然不满,他正欲上前扶住李大娘问个明白,罗冬儿已站定身子怯怯地唤了一声:“婆婆……”
董李氏扭头瞥见了她,再一瞧她中间的阿呆,背着可不就是自家的粮口袋,那股心火儿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,她二话不说,冲上去挥手便是一掸子,罗冬儿吓了一跳,下认识地抬手去挡,“嗖”地一声响,鸡毛掸子抽在手臂上,痛得她“哎哟”一声叫,嫩柳枝儿似的身子攸地一颤,手上便是一道血檩子。
董李氏晓得他现在是丁府的管事,可不敢正面获咎他,方才指桑骂槐的,也只敢拿媳妇儿撒气,现在见他肝火冲冲地夺去本身的掸子,不由吓了一跳,只当他要脱手打人,仓猝退了一步,不料退得急了,脚后跟一绊,一跤摔坐到地上。董李氏干脆把双腿一盘,坐在地上拍着空中号嚎大哭起来:“大师看呐,都来看看呐,丁家的管事爷上门欺负我这孤寡老婆子啊……”
李大娘忿忿隧道:“本想着这是一桩功德,如果成了,你们这两个孩子的毕生就都有了下落。哪晓得这董李氏如此刁蛮,人家冬儿是嫁给她儿子,可不是卖给他们董家了,凭甚么就当奴婢一样使唤着,许不准人都由得她定。你看她那撒泼装疯的样儿。”
董李氏不由分辩就是一顿打,打得罗冬儿连连后退,每挨一记抽,身子都疼得一颤抖,她忍着泪,勉强地辩白道:“婆婆这是说那里话来,媳妇儿去领粮种,这才方才返来,丁管事美意送我一程,那里就做出有辱家声的事儿来了?”
这女人就是董李氏,三十四五岁年纪,一双丹凤眼,薄嘴唇高颧骨,固然看着有些刁蛮嘴脸,但是模样长得还真不错,一头乌油油的青丝盘着堕马髻,鬓边还插着一朵绢制的海棠花,徐娘半老,风味犹存。
丁浩见她软了,嘲笑道:“你婆媳孤寡,相依为命,的确不轻易。但是推己及人,你也该想想你媳妇儿,她也不轻易,你用不着这么刻薄吧?落个刁蛮暴虐的名声就好听?得,这是你本身家的事儿,我管不着,可你既是个好名声儿的,这甚么事儿都没有,你就捕风捉影的?”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董李氏吱吱唔唔的不知说甚么好了,换小我来,能够真怕这妇人受不得激,去寻死觅活的闹出性命。但是丁浩在基层事情时,邻里冲突不知措置过多少,这类咋咋呼呼的女人见多了,这个女人底子就是一个恶妻,你不比她更狠,底子就震不住她。
“你这不知耻辱的小娼妇,克死本身丈夫的丧门星,吃我董家的穿我董家的,却一门心机的盼望着找个野男人。这边方才有人给你提亲,那边你就把人领上门儿来了,欺负我董家就我这一个寡老婆子,治不了你这个贱妇么。”
这女人一张嘴跟构造枪似的,骂完了叉腰傲视,双眼棱光四射,从骨子里便透出一股刁蛮。
一旁帮手足无措的罗冬儿听了这句话“啊”地一声惊呼,一昂首正与丁浩望过来的目光对上,那张俏脸腾地一下臊得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