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庭训大怒，喊道：“来人，来人！”
丁庭训听到这儿喉头一热，一股腥甜的味道儿直冲鼻端，他咬紧了牙根，强行抑住那欲喷的一口鲜血，半晌才压住了那口血气，怒声道：“雁九，莫非……你……你偷梁换柱，莫非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图谋我丁家产业？”
“嘿嘿，现在的二少爷，实在……是我的儿子。人常说，儿肖母、女肖父，老爷您没发明二少爷长得不如何像夫人，却和当初夫人身边阿谁贴身的丫环惜儿相仿么？”
这句话问出来，丁庭训心中俄然闪过一个更可骇的动机，失声道：“不对，业儿……”
丁玉落愁肠百结，丁庭训倒有一种大彻大悟的豁达，他呵呵一笑道：“好啦，天气晚了，你也归去睡吧。为了这个家，爹还会极力地撑下去，倒时你大哥那边，你要经常畴昔帮着顾问，天下怪杰异士多的是，我们四周寻医问药，说不定哪一天，就能把宗儿救醒过来。唉，现在……这已是爹爹独一的期盼了……”
“是，爹爹安息吧，女儿归去了。”丁玉落听他提起大哥，心中一阵黯然，低低应了一声，站起家来走出门去。
他说顺了嘴，话一出辩才想起本身最心疼的小儿子竟是别人的种，心中一时也不知是怒是悲：“不对，他……他只是次子，就算你移花接木，也夺不了我丁家财产，莫非……莫非我的宗儿，是被你……被你……”
雁九嘿嘿一笑，说道：“老爷，我们主仆一场，老奴真的是不想太伤你的心。但是你这没了牙的老虎也实在太能撑了，摇摇欲坠、风中残烛，可就是坠而不倒、残而不灭，老奴实在没体例，只好尽一尽忠仆的本份，来送你一程。”
他凶险地笑着，上前一步道：“丁家大要上看，体面子面，风风景光，可实在骨子里呢？脏污不堪，早该换个仆人打扫一番啦，老奴这也是为了丁家好，老爷您说是不是？”
丁庭训眉头一皱，恼道：“没有端方，老夫还不想睡，要你来多嘴，下去。”
丁庭训正垂泪低语，忽觉脸上微微有风拂过，他下认识地昂首一看，就见雁九不知何时钻进了房来，正站在他的面前，丁庭训一怔，忙拭拭眼泪，怒道：“九儿，这么晚了，你来做甚么？”
丁庭训浅笑起来：“女儿，你倒真的是看得起他呢，提及来，你大哥也是，你们兄妹，之前和他打仗未几，可稍做打仗，倒是不约而同，与他非常的投机，真是异数。”
雁九悄悄击掌，浅笑道：“老爷公然夺目，已然想通了这一层了？不错，广原送粮时泄漏动静，这内奸……实在就是我，可惜啊，你的儿子命大，残而不死，不过这也无妨，他既不能传承香火，又不良于行，本来这家业就得转到我的儿子手上，只要动些手脚，让老爷你早点弃世就成了……”
雁九一揖笑道：“正因老爷对老奴如此宠任，以是老主子不想让老爷做个胡涂鬼，有些事儿，现在总得跟老爷你说明白了才好。”
看着女儿的背影消逝在门口，丁庭训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逝了，他吃力地坐起来，翻开床榻绝顶的暗格儿，从里边摸出一件丝绸包裹的东西，悄悄翻开，从里边拿出一枝凤钗。
“惜儿？”若不是雁九提起，丁庭训真的是想不起这么小我物了，丁家这么大，这么多年来上房不知换了多少茬丫环，他哪记得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