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腰杆儿一挺,沉声说道:“是以朕衡量迟攻与早攻的利弊,感觉还是一鼓作气,早早拿下唐国更加安妥,朕已决定,来岁三月,兵发唐国,诸位爱卿有何建议?”
赵匡胤又笑道:“晋王在想甚么,竟是这般出神?”
“竟有此事?国公夫人竟然这么大胆么?”
他抿了口酒,一扫髯毛,虎目在几员朝廷重臣身上一扫,竖起手指道:“第一,耶律文出使唐国,当然是萧绰在调虎离山,却也不无对唐国的正视之意。契丹有没有能够,就此与唐国达成攻守联盟?
折子渝道:“以茗听人说,国主自幼好诗词歌赋,唯厌政经之道,当初中主欲立太子,礼部侍郎钟谟曾进言说‘从嘉德轻志懦,又酷信释氏,非人主才。从善勇敢凝重,宜为嗣。’,可中主对此不觉得然,反把钟谟贬谪处所去了,娘娘,可有此事么?”
折子渝话风一转,又道:“惜乎人无完人,国主甚么都好,就是于军国大事上贫乏派头,须知琴棋书画并不能保唐国一方安然,军政经国才是制胜之法,国主若不做国主,亦是江南第一才子,不,堪谓天下第一才子,可国主既为江南之主,沉湎诗词一道,疏于摒挡国事,却不是国主的幸事、更不是江南的幸事了。”
“是啊,此事本来不是甚么奥妙。”小周后悄悄感喟一声:“从善,从善……,唉!国主令从善为使,出使宋国,本是以示对宋的恭敬,谁知赵匡胤霸道无礼,竟把从善囚禁起来不放,国主念及兄弟之情,经常为此怜伤。从善老婆体弱多病,夫君被囚于宋,令她忧心忡忡,经常来寻国主哭闹,惹得国主好生难堪,传闻她昨日又进宫来,气恼之下还曾出言不驯,唾骂国主。”
上元节也就是元宵节,源自玄门的三元日,因为前人以夜为宵,故官方也有称之为元宵节的,而北国契丹由称之为“放偷日”。杨浩听了点头笑道:“李煜是不会去的,官家此举,大抵是想反将一军,免得李煜时不时的便是一封国书,总想把李从善讨返来。”
方才下了一场大雪,银装素裹,满城粉白。大殿上白铜盆儿炭火烧得正旺,热气四溢,暖和如春。赵匡胤与一众近臣围火盆而坐,一边吃着火锅,一边议论国事。
说着,他如有深意地瞟了小周后一眼,回身向外走去,小周后与折子渝齐齐见礼道:“恭送国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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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……,以茗生于将门世家,常见母舅练习水军,议论国事,以是对这些事很有兴趣。”
吕馀庆恍然大悟,镇静地赞道:“此计甚妙,如此一来,道义上我们便能够站往脚了。”
“嘻嘻,茗儿害臊起来的模样,实在敬爱,连本宫看在眼里都要动心,难怪国主动了心机,要为你赋词一首以诉衷情……”
只听小周后道:“实在国主何尝不知宋国有野心?只是气力不济,非国主能一力挽回,如果此时大肆练兵,恐怕反被宋国寻到借口,当即出兵伐唐了。国主现在韬光隐晦,主意向宋称臣,何尝不是以退为进,让宋人找不到借口来伐我唐国。
吕馀庆揽须沉吟道:“官家,欲伐唐国,还需一个名正言顺的来由,现在唐国事向我宋国称臣的,进贡朝礼,样样不缺,无端发兵,恐我很多宋人也会不平,更会激起唐人同仇敌忾之心。”
“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