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一静。
底下跪着的少女不过十三四岁模样,闻言挺直了背脊,目光定定的一字一顿道:“孙女无错!孙女有冤!”
春末时分灰红色的落日,被夜幕一点一点淹没。
沈嬷嬷皱着眉头将藤条用力抽了抽,可握着藤条的那只手纹丝不动,藤条也纹丝不动。她讶异地循动手一起望畴昔,瞥见了五女人祁太微的那张脸。
她跪在那,被这冷硬硌得双膝生疼。
“啪――”的一声,柔嫩又坚固的藤条像是刚从冬眠中复苏过来的毒蛇,吐着殷红的信子,在灯下舞出了一道残影。獠牙森森,有着凶暴又残暴的气味。
“老夫人――老夫人――”话音未落,一旁站着的一个青衣妇人猛地在祁老夫人脚边跪了下去,带着哭腔道,“五女人她年纪小不知事,她知错了,真的知错了――”
她嫌恶地移开了眼,只冷着声音问道:“可知错了?”
她声音不大,但口气非常果断。
而太微,睁着那双苍茫的眼睛,一点点从世人身上望畴昔,又一点点转回了沈嬷嬷身上,然背工一松,她俄然冲着祁老夫人的方向伏下身,恭恭敬敬磕开端来。
脚下的砖石冷得好似三九寒冬里的冰块。
面孔尤带稚气的少女,不知何时跪直身子反手抓住了藤条。
娇娇怯怯一张脸,生得倒像是个脾气软和的。
掷地有声,态度决然。
伴跟着话音,闭着眼睛的少女缓缓地展开了双眼。
可面前的五女人不知哪儿来的力量,竟然叫她一点体例也没有。
在场几人早被轰动,这会齐刷刷朝她们看了来。
――“祖母我错了。”
“活力?”祁老夫人嘲笑了两声,“她另有脸活力!不过些许小事,她便想要自家姐妹的性命,长此以往,她还不得连我的命也一并要了去?人证物证俱在,她还要道冤,她冤在哪儿?”
去了刺的藤条,打在人身上仍然像是剐肉的刀子。背上伤口火辣辣的疼,疼得她几近要背过气去。
她闭着眼睛,脸上半点赤色也不见。
坐在上首的祁老夫人便再次问道:“小五呀小五,你诚恳讲,你此番究竟是错了还是没有错?”
光亮的额头上有黄豆大的汗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。
磕一个,说一句。
祁老夫人越说越感觉心头有一把火在烧。
沈嬷嬷猜疑地又喊了一声“五女人”,可太微却别开了脸。
沈嬷嬷握着藤条,低着头看本身的鞋。
太微伏在那,紧紧闭着双眼,身材因为疼痛而颤抖,咬着牙挤出四个字来――
但她还是要说:“孙女无错!”
“行了!”祁老夫人断喝了一声。
她向祁茉招了招手,将人喊到近旁后,悄悄地往本身怀中一搂,心肝肉似地看着道:“她是个半大孩子,你莫非便不是了?你不过年长她月余,却比她懂事这很多。我本日如果再姑息了她,那就不是帮她而是害她。”
她抹着眼睛,哭道:“老夫人,五女人还是个半大孩子……四女性命大福大,现在也是好好的,这事儿便算了吧……”她说完,又泪眼婆娑地扭头去看本身边上的亲生女儿,“四女人,您求求老夫人,求求老夫人饶了五女人吧……”
她没有做过的事,她凭甚么要认?
但是电光石火之际,俄然有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藤条。
“孙女冤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