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声音不大,但口气非常果断。
沈嬷嬷连打了三下后,手中行动顿了顿。
“行了!”祁老夫人断喝了一声。
她嫌恶地移开了眼,只冷着声音问道:“可知错了?”
――“我不该将四姐姐推下水。”
那边头的瞳人是不常见的虎魄色,玉石琉璃普通,有着动听心魄的洁净和斑斓。
四周一静。
面孔尤带稚气的少女,不知何时跪直身子反手抓住了藤条。
她跪在那,被这冷硬硌得双膝生疼。
藤条嗖嗖带风,不偏不倚地往太微背上狠狠打了去。
“孙女冤枉!”
“活力?”祁老夫人嘲笑了两声,“她另有脸活力!不过些许小事,她便想要自家姐妹的性命,长此以往,她还不得连我的命也一并要了去?人证物证俱在,她还要道冤,她冤在哪儿?”
祁老夫人却没有看她。
藤条一头握在沈嬷嬷手里,一头被太微抓在了掌内心。
无错!无错!
但祁老夫民气中清楚,这孙女顽石普通的性子,向来就没有服软听话的时候,委实令人生厌……
她皱起了眉头,伸出长指用力按住了本身的太阳穴。
掷地有声,态度决然。
沈嬷嬷有些尴尬,再一次试图将藤条抽返来。
沈嬷嬷猜疑地又喊了一声“五女人”,可太微却别开了脸。
祁老夫人的亲信沈嬷嬷闻声这话,赶紧应个是,高低垂起了本技艺中的藤条。
春末时分灰红色的落日,被夜幕一点一点淹没。
――“我不该同四姐姐置气。”
面前一阵阵发黑,耳边嗡嗡作响。
太微跪在那,被沈嬷嬷一下打得朝地上扑去。
她的目光笔挺地落在了太微身上。
――“我真的错了。”
而太微,睁着那双苍茫的眼睛,一点点从世人身上望畴昔,又一点点转回了沈嬷嬷身上,然背工一松,她俄然冲着祁老夫人的方向伏下身,恭恭敬敬磕开端来。
脚下的砖石冷得好似三九寒冬里的冰块。
当最后一线微光消逝的时候,祁老夫人也终究落空了她最后的耐烦。她端坐在红酸枝官帽椅上,略一低头,目光便望向了跪在地上的孙女。
祁老夫人越说越感觉心头有一把火在烧。
沈嬷嬷震惊之下拔高了音量:“五女人!”
娇娇怯怯一张脸,生得倒像是个脾气软和的。
四娘祁茉等人也都在看太微。
她抹着眼睛,哭道:“老夫人,五女人还是个半大孩子……四女性命大福大,现在也是好好的,这事儿便算了吧……”她说完,又泪眼婆娑地扭头去看本身边上的亲生女儿,“四女人,您求求老夫人,求求老夫人饶了五女人吧……”
谁也不敢吭声。
那只手,十指纤纤,在灯光下有着近乎透明的白,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红色。
言罢,她面上慈和笑意一扫而光,看着底下跪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太微,喊了一声“沈嬷嬷”叮咛道:“给我再打!”
“啪――”的一声,柔嫩又坚固的藤条像是刚从冬眠中复苏过来的毒蛇,吐着殷红的信子,在灯下舞出了一道残影。獠牙森森,有着凶暴又残暴的气味。
伤口需求红,要肿,要疼得短长。
坐在上首的祁老夫人便再次问道:“小五呀小五,你诚恳讲,你此番究竟是错了还是没有错?”
她没有做过的事,她凭甚么要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