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垂手侍立在旁,轻声问太微:“女人要做甚么?”
门外一阵东风吹来,吹得珠帘叮叮作响,似一曲长歌。
不像五女人太微,那就是块石头。
府里高低皆知,丁妈妈是崔姨娘的人。这些年来,集香苑里大大小小的事,每一件都离不开丁妈妈。
固然太微才是主子,但底下的人遇事能够不管她,却不能不叫丁妈妈晓得。
太微转头往身后看,透过窗棂裂缝,将目光落在了天井一角。
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年青小女孩,爹不疼娘不爱,连祖母也不正眼瞧她,一屋子的冷僻寒酸,活脱脱是个“惨”字。
太微有些低头沮丧,像是想要信赖她的话又不是太敢。
莫怪老夫人不待见她,就是她见了五女人也难露笑容。
哪知……
她说了句“劳烦嬷嬷”,便低下了头。
碧珠想不明白她的企图,只好紧紧闭上了嘴。
她记得师父教给她的招式、心法,但这具身材却从未颠末练习。
沈嬷嬷回过甚来,声音微沉:“是丁妈妈?”
……
言下之意,非论银子是不是丁妈妈偷的,既然钥匙在她手里,那失窃一事她便始终难逃干系。
她必须本身开端从根基功练起。
“女人?”见太微不出声,碧珠放动手里的托盘,谨慎地又唤了一声。
先前太微便已经翻开钱箱,洞悉了她偷钱的事,但太微一向没有透暴露气恼不快,更没有要发落她的意义。
任你如何摔打,都不必担忧。
太微说钱箱的钥匙在丁妈妈手里,沈嬷嬷是信的,但她还是转过身低头问碧珠道:“钥匙只丁妈妈手中一把?”
太微暗笑她也不是全然的不堪用,一面将面前的两斤豆子平平整整分红了四份,约莫一份半斤,用布袋装起,缝口牢固。
五女人虽是伯府嫡女,但一贯没甚么积储。
太微坐回榻上,眼皮也未掀一下,反问了句:“依你之见,我该照实说?”
“奴婢……”碧珠语气里多了两分悔怨,“奴婢不该多嘴。”
哪怕真摔裂了也无妨,谁知里头会不会藏着璞玉?
太微吞吞吐吐,迟疑道:“实在、实在也没有多少银子……”
世人闻言纷繁拥戴,说那位小公子真是实实在在的天赋异禀,聪明过人。
这钱箱的钥匙便也交给了碧珠管。
她松开手,半扇珠帘重归原处,将碧珠虚真假实遮于厥后。
掌心向上,莹白如玉。
业精于勤荒于嬉。
太微点头应是,瑟缩着垂下了视线。
院子一角,几个丫环正聚在一道边做针线活边闲话家常。俄然有人谈及京中妙闻,提及某家的小公子,本年才不过十三岁,便已经能破国师留下的题了。
碧珠因为没有挨训,长长地松了一口气,可一回身,瞧见太微,她的神采当即便变了。
碧珠用力地捏紧了指间碎裂的瓷片,一字字回沈嬷嬷的话:“是,只丁妈妈手里一把钥匙。”
不过些许零花,丁妈妈向来没有放在眼里过。
太微不言不语地瞥了她一眼。
太微手掌一合,握成拳头,在她面前晃了晃:“丁妈妈明日何时返来?”
二女人就像是一块琉璃水晶,泛着泠泠凉意,让人难以靠近,却也不敢等闲敲打。这万一如果碰碎了,如何办?
比及适应了,再慢慢减轻。
脾气臭,性子坏,不知好歹,不识进退,实在叫人喜好不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