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工，便意味着他要比常日更勤奋地出门。
他却摆摆手，一点不见焦急的模样，只持续在窗前等待。
焦玄坐在他劈面，见状哈哈笑：“烫手？”
焦玄公然一听便出神了。
半句阿谀话也没有。
祁远章去见国师的时候，地上除了一滩滩的水渍，已不见丁点雪的陈迹。他把手插在袖子里，慢吞吞的，一步一步往前挪。
几滴残留的茶水甩出去，溅在地上，淌成丢脸的花。
薛怀刃面上笑意不减，眼里却没有甚么笑。
一杯热茶，又浓又酽，滚烫滚烫。
不知国师拿甚么东西保养的手，竟然没有一丝皱纹一个斑，连毛孔仿佛都未曾存在过。
祁远章撇撇嘴，点头道：“慕容四爷摆布是个有本领的。”
他朝着薛怀刃走近两步，口气愈发显得委曲起来：“我就不走！”
可话音才落下，他又同只炸毛的猫似地跳脚道：“何况这天下都是老子的，戋戋一座破山老子莫非还不能随便上来了吗？”
杨玦用鼻子出声：“哼！”
他一个外人，不知情莫非不是应当的嘛。
国师焦玄一早便站在窗前了望，眼看他进了门，眼看他向前走来，可半天畴昔了，此人仿佛还在原处没有动过。
放了半晌，国师让人奉的这杯茶总算能够入口了。他润润嗓子，长舒一口气，笑着道：“人活一世，总有老的那一天，哪能一辈子芳华。”
薛怀刃摇点头，上前去悄悄拍了下他的脑袋：“看我做甚么，看路！”
祁远章咕嘟嘟喝着他的茶。
半天畴昔，祁远章终究磨蹭进了屋子。
薛怀刃面向他，双手一摊，轻飘飘道：“这天下可不是您的。”
祁远章往地上丢了一块帕子，拿脚尖踩住帕子去擦拭地上的茶水。
这偌大天下，固然姓杨，但的确不是他的——
祁远章的手才碰到杯沿便缩了返来。
祁远章持续道：“如果一向变老，却一向没法死去，又算是幸还是不幸呢？”
临时……尚且……
祁远章的视野悄悄落在他那双手上。
“说来怪驰念他四周折腾的时候。”焦玄缓缓道，“那会儿踪迹可寻，内心便有下落，不似现在下落不明，总让人放不下心来。”
他盯着薛怀刃，一边抬脚往暖和避风处走去。脚动了，眸子子却没有动，面上神情变得非常古怪。
焦玄眼皮微垂，也笑出了声音：“靖宁伯是个实诚人。”
房檐上化开的雪水滴滴答答往下贱。他俄然说了一句：“都说信陵王躲在洛邑，如果真的便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