榻上的人没有回应他。
国师已经超出他,朝地上跪着的人走去:“你说甚么?”
这是死人的脸,没有错。
一屋子的太医,都被他的行动震住了。
薛怀刃的手悄悄落在焦玄肩膀上:“您看错了。”
“不成!”
是悲伤吗?
焦玄笔挺地站在那,喉咙里收回古怪的嗬嗬声。他还是不信!“靖宁伯?”焦玄大喝了一声。
国师的宝塔立在那边,大家都晓得。
他径直朝东面那张软榻走去。榻上的人,一动也没有动过。可焦玄仍然不信,他不信才过了几个时候,祁远章便真的成了死人。
焦玄没有理睬他们。
薛怀刃收回了目光,冷声问:“行凶者呢?”
保护伏在地上,颤声道:“已送去尚药局了……”
靖宁伯府在万福巷。
没有体例。
焦玄死死盯着榻上的祁远章:“他在笑!”
太医们聚在一起,大声扳谈,仿佛如许便能将人救返来。
薛怀刃怔了一下。
保护抬手擦了擦额上汗珠:“未见活口,皆当场击毙了。能够小的看……”他抬头望向薛怀刃。
祁远章同国师说要回家,却没有往伯府方向走,天然不对。
他伸手去摸祁远章的脸,沿着耳后一向摸到下颌,没有涓滴非常。这是祁远章的脸,原本来本的脸。
保护的声音里多了两分劫后余生的光荣:“靖宁伯身边的保护无一幸免……伯爷他,亦受了重伤……”若非如此,他也不敢张嘴便说祁远章死了。
“人已经死了。”
尚药局里头已经乱成了一团。
他抬高了声音,一字一顿道:“那群刺客……是复国军的人!”
他实在已经闻声了,也听清楚了。
“孙阁老?”焦玄难以置信地吐出这三个字。
那箭他捡起来看过,箭头泛着紫幽幽的寒光,绝对是淬过毒的。
靖宁伯祁远章,是皇上跟前的红人,是国师也情愿一道吃茶下棋的工具,是决不能死在他们手里的人。
但是他仍然要问。
“人呢?”薛怀刃立在原地,沉声问了一句。
焦玄脸上已经全无笑意。
但他没有生机,反而垂垂安静,暴露了暖和的眼神。
世人皆惊,齐齐去看软榻。
薛怀刃松开手,扶他坐到了一旁。
薛怀刃盯着他的眼睛:“彼苍白日,竟然有人行刺?”
保护连连点头:“批示使不信,小的也不敢信赖呀!”
焦玄上去就是一脚。
“你再说一遍!”
焦玄背对着世人,咬着牙道:“一群废料!”
焦玄没有出声,亦没有行动。
保护将额头紧紧贴到砖石上:“回禀国师,靖宁伯真的死了……”言语间,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越来越寒微,仿佛要同他的身材一并钻进砖缝里。
已不再流血的伤口,并非致命伤。太医们瞧见这一幕,吓得直颤抖,赶紧接二连三隧道:“国师!国师!靖宁伯乃是中毒身亡――”
但氛围里满盈的味道,是他熟谙的。
焦玄看了他一眼,猛地复苏过来般眯起眼睛道:“是谁?另有谁?”他的眼神锋利如锋,几近要将姜太医盯出两个洞来。
他看起来年老力弱,这一脚下去,却将身材高大的保护踹了个抬头朝天。
“靖宁伯是监工的人,回府路上先去看一眼施工状况,也不奇特。”保护的呼吸声垂垂安静,终究从震惊中缓过神来,“只是没想到,靖宁伯的马车才到‘十二楼’门口,便遇了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