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唐宓体内流着的那一半王家人的血,却被唐妈妈疏忽了。
唐元贞气咻咻的说:“您看,您都晓得这个事理,好笑三槐堂的那些人竟然还拿着这个当‘证据’。当年若非几个兄长在跟乱兵的对战中战死,阿爹也不会命令焚城,跟乱兵同归于尽。阿爹这般心疼后代、正视家属传承,又岂会做下那等灭人伦的事?”
李寿撇撇嘴,“吝啬!”
有了受权,唐宓便像脱缰的野马,一头扎进藏书阁,整日不肯下来。
声音方落,一个绛紫色的身影从窗口翻了出去。
唐妈妈恭敬的施礼,而后才笑眯眯的对唐宓说:“小三娘,又去藏书阁啊?”
一个纸团从窗外丢了出去,惊醒了出神的主仆两个。
阿姜拿着棉布巾子在前面追,三两步追上唐宓,跟在她身后给她绞头发。
直到客岁,赵氏帮手说了很多好话,唐宓又各种包管,唐元贞才松了口。
唐宓没说话,一双杏眼渐渐的扫过册页,不过一刻钟的工夫,已经将卷轴上近万字的文章深深的印刻在了脑筋里。
跟门口看管的几个婆子打了号召,唐宓直奔三楼。
唐太府虽是一介文人,但却又是典范的士族后辈,上马可杀敌、上马笔如椽,他如果想杀一个女童,一柄长剑就充足了,那里还需求活活掐死?
唐元贞内心格登一下,面儿上却分毫不显,挑起一边的眉毛,凉凉的说:“我不是唐元贞?!”
宽广的房间里,摆着十几排书架,每个书架五层,每层都堆放着满满的册本。
李寿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,顶着一张眉眼如画、清爽脱俗的美少年面孔,却说着妇孺才会存眷的八卦,“我可传闻了,此次你家阿祖但是‘有备而来’啊……”
唐宓文雅的起家,任由阿姜给她清算衣摆,冲着阿苏点点头。
当年唐元贞为了扩大唐氏藏书的盛名,从空间里挑了一千册放入唐氏藏书中。
唐妈妈听唐元贞这么一说,也不由怒从中来,“不该该,他们真是太不该该了,连唐太府都要歪曲!”
“小三娘的头发真好,又黑又密又软,摸在手里,就跟缎子一样,”阿姜摸了摸半干的头发,从一旁的嫁妆中取出一把半圆木梳,悄悄的梳理着。
唐宓跪坐在东窗下,面前摊着一卷书,阿姜则跪坐她身后,持续给她绞干头发。
屋子里很温馨,唯有轻微的呼吸声。
当然,这是对外的说辞,实在内里异化了很多唐元贞的“黑货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