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……”我骑虎难下了。不说的话，恐怕后代的克孜尔千佛洞会变样，踌躇了半天，还是弱弱地说了。
“罗什回到龟兹，会劝服王舅在此开凿石窟寺，就叫克孜尔千佛洞。便以你所说的形制设僧房窟和礼佛窟。”
我两眼放光，冲动地描画着，却瞥见他还是一脸茫然。他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环境，眼睛落在劈面山上：“艾晴，此处并无你所说的石窟。”
“我——”难怪有人说，撒一个谎轻易，但是为了一个谎就得编一堆的谎，一个个循环下去，迟早被戳穿。
我们终究到龟兹了。远远地就看到欢迎步队，此次比温宿更昌大，还没走到音乐声就不断于耳。城门口摆列的帐篷有几百米长，帐篷前都有看上去级别很高的和尚冲我们礼拜。罗什和耆婆下了马，恭敬地向那些和尚回礼。我则细心察看帐篷内精彩的佛像，想着如果能保存到当代多好。
“就是在山中开凿的石窟寺，内里有大量壁画，一排排凿开的石窟，连绵数千里，列在雀儿达格山山壁上。”
龟兹王白纯曾经来观察过，他的汉语竟然非常流利。看我正在讲授《子罕第九》，就随便抽出一句考我，是“子曰：‘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’”。
一片峡谷中呈现了一条季候河，中间积出一潭湖水。有水就有绿洲，两岸山形峻峭，是丝绸之路的要道，有几户农家和堆栈。罗什奉告我这条河叫木扎特河，山是雀儿达格山。我又感觉这名字很熟谙了，这里离龟兹另有几十里，有甚么能让我感觉熟谙的呢？我再次看向这山环水绕，清泉绿洲，两旁峻峭的绝壁峭壁，一个名字蹦了出来：“克孜尔千佛洞”！
“艾晴，你还真是不会扯谎啊。”
“艾晴，你可曾去过天竺或是罽宾？”
我再四顾四周高高的山壁，点头晃脑地说：“至于开凿石窟么，呵呵，这里是峡谷，树木未几，以木头建寺要从内里运出去，本钱太高，木头修建也倒霉于保存。反而是建在石壁上更因地制宜。”
关于弗沙提婆的出身：“顷之，什母乐欲削发，夫未之许。遂更产一男，名弗沙提婆。”有些质料说弗沙提婆在三岁便死去，耆婆因为悲伤欲绝，以是削发。这个说法并不见诸野史或慧皎、僧肇等报酬鸠摩罗什所著的传记中，以是不精确。
转头却发明自拍嘴巴的行动竟然又被他看到了，叫苦连天。他倒也没再说甚么，但是，看我的眼神却总带着几分切磋与思考。那一天，我提心吊胆地不敢多说话。
我非常镇静。克孜尔千佛洞是中国开凿时候最早、地理位置最西的大型石窟群。以壁画最为贵重，可与敦煌壁画媲美，并且比敦煌还早两个多世纪。艺术上可谓上乘，很有龟兹特性，是研讨龟兹的贵重质料。可惜在回鹘人信奉伊斯兰教后破坏了很多，又在十九世纪被德国人勒科克揭去很多珍品。如果能在这个时候亲眼看一看，临摹下来，将会有多大代价啊。
“我——”竟然忘了，这家伙但是打败了论遍西域无敌手的论师。他再问下去，要把我的底给掀了，也不是难事吧。
“好了，别急。”看我脸憋得通红，他俄然笑了，眼里闪着如有所思的神情，“你既然不肯意说，罗什天然不勉强。”
我张大嘴，还没过关啊？这小鬼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