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不负如来不负卿（新版） > 第125章 温暖在哪里？――小弗的番外（四）(2)
大哥跪在院中，怔怔地看着师父的背影消逝在门口。他削瘦的身子在阳光下微微颤抖，似是背负着太重的承担。看着他落寞的神情，我竟没有涓滴挖苦之心。这人间能了解他的，除了艾晴，也只要我这同病相怜的人能解一二分了罢。
房门翻开，大哥终究出来了。人瘦了一圈，双眼却还是清澈。他们俩的眼睛固然色彩分歧，倒是一样的洁净无垢。我的长相不比他差，但唯有内心纯洁的人才会具有的清澈眼神，我一辈子都不成能有。
大队人马撤离，阿素凄厉的喊声仍渐次传来，终至无声。落日下，我与大哥在废墟中站立很久。我们一向凝睇着天空，目睹霞光铺满大地，落日坠入天山背后，夜幕渐渐来临……
俄然，大哥捂住胸口跌坐在榻上。我搀扶住他：“你如何啦？”
“胡说！既入佛门，当以苦集灭谛为念，毕生奉养佛祖，戒贪、戒嗔，戒色，岂能容他如此肆意妄为？”他站在天井里环顾，大声喊，“罗什，你在那里？你还不思改过么？你还要不要做佛陀弟子？”
卑摩罗叉指着大哥，怒极反笑：“你！你天禀之高无人能及，你身份高贵无人敢言，你率性而为无人敢挡。好！好！好！你既执意揣着这等妄念自毁修行，从而后便不再需求为师！”
我拦住他，有些不快：“大师，她已拜别，今后不再返来，你就不能容我兄长留一点点念想在心间么？”我虽与他相争，但毫不会如此不顾念情面。特别在外人面前，我与他始终是亲兄弟，我必须与他站在一起。
“你既熟读经籍，当知佛祖曾言：爱欲于人，如同执炬。顺风而行，必有烧手之患。”（注解：语出《四十二章经》）
卑摩罗叉被他噎住了，深呼吸好久方才问出：“你就不怕流言流言么？”
那一刻，阿素完整惊住，两名流兵乘机将她拖走。阿素凄厉地大喊，声音在统统人耳边缭绕回旋：“我不断念，我毫不断念！”
王舅如同看怪物普通看着阿素：“疯了，你真的是疯了！”
“若非如此，你是不是要比及我出嫁那天赋奉告我本相？你封她做公主，那我算甚么？将我嫁到那么远的国度，为你维系盟约，我的幸运呢，在你眼中算甚么？实在我最恨的人是你！可你是我父亲，我没法杀你，只能去杀这个夺走我统统的女人！”
卑摩罗叉肝火冲冲走入天井，我上前施礼。他没有客气，直接说：“弗沙提婆，我是来带罗什走的。”
他拉住我，摇了点头：“不是我……”
大哥抚摩着屋内一件件安排，仿佛如许就能触碰到她。看到柜子里那一堆褴褛杂物，他哀伤地长叹：“她连这些都没带去……”
他肝火冲冲地打断大哥：“我本日便去莎车，此生不再回龟兹，你我师徒间恩断义绝！”
他没有理睬我，盘腿在榻上坐下，闭起双眼：“我要在这里守着，陪她一起熬过痛苦。”
他的安静令我和卑摩罗叉都有些吃惊。卑摩罗叉看向他：“你……你放下了？”
卑摩罗叉公然被他气得跳脚：“你！荒诞至极！你莫非不知，修行之人，爱欲乃是最大的束缚，这会毁了你多年修行！”
他跪下：“师尊，佛法讲苦，是为让众生离苦，指导众生走向安然喜乐。佛有情，有大爱，并非要我们绝情弃爱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