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虚也不避开,只是悄悄的看着他:“尊驾何人,竟认得我?”
子虚道:“那是太阳。”
紫阳看向杜若:“不知这位如何称呼?”
“入夜了,如何就入夜了呢?”杜若的手被她握住才稍稍温馨了些。
那辆云车走到堆栈门前愣住:“咦,这里何时开了一家堆栈?”
中年人道:“小仙是九重天白弥山的紫阳道人。”
杜若看了看门框上的字,固然金光闪闪非常都雅,可也没看出有甚么奇特之处。
子虚笑道:“我可不是图他这两个字。这紫阳道人忒不诚恳。既然动了凡心,要到人间走一遭,就不该企图夹带黑货。你只瞥见他带着一支笔,却不晓得,那只笔中包含了人间界的千古文章。”
中年人道:“那上神可还记得云岫霞衣?”
紫阳面露愧色:“说来忸捏,本日偶观凡尘,但见人间界怨气沸腾,思及前尘旧事,竟然动了凡心。说不得只好往循环中走一遭。”
“啊……”杜若欣喜着,嗟叹着:“是它,就是它。”
杜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公然瞥见玄色绒绸般的苍穹上闪动着星星点点的宝石般的亮芒。这个没见地的小妖顿时被冷傲住了:“好美……”
杜若道:“如何又是畴前?”
子虚想了想,无如脑袋里空空一片。
狐三娘讲道:“畴前……”
子虚看了,笑道:“你怨气很多?”
杜若仓猝点头:“畴前就畴前吧。”
紫阳双手接过,一饮而尽。告别堆栈中的几人,上了云车去了。
子虚牵着他走出堆栈的大门,昂首瞻仰着天空:“你看那闪闪发亮的,叫做星星。”
“本来叫做太阳。”杜若语气中尽是欢畅。话音未落,那轮红日在云霞中一跳,全部露了出来。红彤彤的煞是都雅。但是,旋即就放出万道光芒,明晃晃令人不能直视。
几年后,朝廷开科取士。这墨客一举夺魁。红袍加身,光宗耀祖不说,先前那些看不起他的亲戚街坊,哪一个不来凑趣?自此,锦衣玉食,好不尽情。”
子虚抬手一招,手中呈现一只酒杯。内里清冷凉一汪净水,恰是寂灭之水。
杜若半张着红润的薄唇,已经不晓得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冲动:“如许就很好了,真的,如许就很好了。”
子虚笑道:“上了不归路,神仙难转头。故而,我这里概不赊欠。”
杜若最喜好的就是听故事,闻言连连道好。
子虚点头:“可。”
杜若道:“我叫杜若,是这家堆栈的伴计。”
狐三娘道:“你要不信,我讲个故事给你听。”
杜若正插不上嘴,闻言道:“客长,可要进店里歇歇脚?”
阴沉的夜色,总能勾起人很多的遐思。
狐三娘道:“厥后……”俄然想起了甚么似得,神采白了白。
子虚拉住他因为惊奇而无所适从的手,悄悄拍了拍:“没事,只是入夜了罢了。”
却被狐三娘闻声,顿时笑开了:“你才是阿谁胡涂的。岂不闻‘书中自有千钟粟,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’你说那千古文章可有效处?”
子虚似笑非笑问道:“那厥后呢?”
玄荆道:“你不在白弥山修道,来这里做甚么?”
那墨客原出自书香家世,自幼家教甚严。除了读书,对窗外春秋一概不知。长到十六七岁,除了家中父母,亲戚一个也不熟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