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和尚歪着头,想不出个以是然来。归正他就是认得,就跟念佛一样,心之所往,自但是然就念出来了。
老道看了看那不孝鸟,惊奇道:“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不孝鸟?”
玄清道:“《山海经》上还说,此鸟的羽毛是宿世所积孽障所化,能避水火。羽毛越丰富,证明它宿世不法越多。若不成仙时,想要投胎就得先褪去身上的羽毛,方能入得循环。看此鸟,羽毛甚丰,宿世定然没少不法。”
子虚笑道:“谁让你去惹他?”
杜若和明觉齐齐望向她。
子虚道:“伉俪之爱就如同内里那鸟儿。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恨不得比翼连理才好。除了伉俪之爱,人间另有尊卑长幼之伦。比如君臣,比如父子,比如兄弟,比如友朋,不一而足。”
小和尚嘴角一弯,眼看就要哭出来。
子虚开阔荡道:“他不是神仙。”
子虚指指那兀自扑腾啼叫的不孝鸟:“送你一件羽氅,可避水火。”
这堆栈开了很多时候,路过的人也有几个,可真正拿出钱汇帐的那墨客是头一个。故而,杜若对这铜板非常感到别致。宝贝似得挂在脖子上。小和尚瞥见了,也有样学样。
子虚抬起眼皮,望了他一眼,持续慢条斯理的倒酒。
昨晚明觉未曾留意,此时看去才发明,那墨客竟然和杜若长得非常类似。俩人站在一起,就跟双生子普通。他拉了拉子虚,表示她看。子虚看了看,毫无所觉。
不孝鸟听了,双双对望,目中又现泪光。
子虚道:“这不孝鸟的羽毛绵密柔暖,能避水火。你如果不要,我就给玄清了。”
小和尚似懂非懂的看着她。约莫是他天赋早慧,生而异秉非常,对这个生母并不是非常靠近。狐三娘瞥见儿子茫然中有些冷酷的眼神,不由悲从中来,哭道:“我如何如许命苦,好不轻易养个儿子还和我不亲。”
子虚身形一晃,俄然变成一个圆脸、大眼,粉腮樱唇的女人:“你看看我这个模样,如何说?”
她听到白素贞被法海镇在雷锋塔下,不由泪水涟涟。听到白状元祭塔救母,却又感慨:“人间男人都靠不住,还是养儿子好。”向小和尚道:“等你长大了,可不要忘了你娘我。”
子虚转头,向玄荆道:“你可情愿要一件羽氅?”
玄荆闻声那鸟羽有如许的好处,故意收归己用,可目光触及手中黄玉般的木头,又踌躇了起来。他做妖王时,就因为戾气太重,遭下无边杀孽。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了局。倘若当时,他略微存些善念,估计也不会落到现在遗世孑然的境地。
狐三娘仓猝去捂那女孩儿的嘴:“积善,积善,这里另有孩子呢。”
子虚无法点头:“你甚么时候能长大?”说着,从袖口抽出一根红绳,捡起小和尚丢在桌子上的铜钱,串起来给他玩儿。
子虚道:“所言不错。”
正说着,忽听内里一阵鸟儿拍翅的声音。几人顺着声音往外张望,就见堆栈前落了一只大鸟,足有一人多高。浑身乌黑的羽毛,长着一只红色的独脚。再往上看,那鸟脖子上竟然顶着俩脑袋。一现男相,一现女容。五官俱全。
“爱妇、爱夫,不慈、不孝……”小和尚悄悄咕哝着。女孩儿问道:“你说的甚么?”
女孩儿摆脱狐三娘的手:“这类人,骂他才是给他积善。它在门前,没得倒霉。等我拿扫把把它轰走。”说着,还真的飘到前面去,不过这里是没有扫把的。她摸了狐三娘的擀面杖又飘了返来。直冲冲到了那不孝鸟面前,举起擀面杖就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