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或许……”子虚望向玄荆:“须弥之虚锁闭太久了。”
正在小和尚纠结的时候。堆栈后院儿传来女孩儿的尖声高叫:“天呐,我有身材了。我终究不消再飘来飘去了。”话音未落,就见那女孩儿一阵风跑了出来。先是跑到玄荆面前,欢畅的跳着脚嚷:“玄荆,你看,我有身材了。”
女孩儿在玄荆面前跳了半天,一转头瞥见坐在门口的子虚:“你就是子虚吧?我能瞥见你了呢?我终究有身材了,不消再飘着了。”
子虚笑道:“这不过是把戏罢了。我是怕你飘来飘去,吓着那些凡人。”
子虚捏起葫芦,灌了一大口酒进肚。
子虚笑道:“绒花可不就是杜若吗?”
子虚点头:“实在,小和尚说的不错。未曾出世,何故出世,未曾有家,何故削发?我虽生于虚无,但没实哪来的虚。现在三界存污积垢,戾气甚重。因果循环,必将审时而动。”
她兴高采烈的甩着袖子,绕着明觉小和尚跳舞。裙裾翻飞,跟穿花胡蝶似得。
子虚指了指窗外。
女孩儿顺着她的手希冀去。窗外不知何时长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榕树。女孩儿不成置信的指着那榕树:“那是杜若?”
子虚伸手摸了摸小和尚的光脑袋:“今后,你就不消饿肚子了。”
当红日再一次高升的时候,小和尚诧异的发明,气势澎湃的芥山不见了。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连绵的山丘。山丘下一条黄土路蜿蜒着和堆栈门前的门路相接。
“子虚。”女孩儿连蹦带跳跑过来:“三娘姐姐说,你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。能不能奉告我杜若在那里?这么长时候不见他,我还挺想他的。也不晓得他还生不生我的气。如果还活力,大不了我闭着眼睛给他道个歉。”
玄荆不免有些忐忑:“我怕……复兴杀孽。”
狐三娘笑道:“豪情,你这是哄人。”
跳了一会儿,俄然想起甚么:“唉……如果杜若在就好了。那小子气性也太大了。我不过是拦着他,不让他去救那‘不孝鸟’,他就活力走掉了。到现在也不返来。”
子虚道:“你的心在你手上,你的刀在你内心。杀与不杀,都在你一念之间,而不是因为你身在何地。”
子虚还没开口,狐三娘恰好端着饭菜走来,接口道:“如何报歉还要闭着眼睛?”
女孩儿连连点头:“了不得,了不得。这么小的树都能成精。那六合下该有多少妖精?”
玄荆闻言,另有些不能从小和尚的梵唱中自拔出来。深眸中另有些苍茫。好久才回过神来:“你是说……”
此时约莫是春季的模样,山丘上绵密的青草还青绿着,稀少的几颗柿子树的叶子都有些泛红了。枝头的柿子红透了,远看仿佛一个个火红的小灯笼。
玄荆的身影,在这梵唱中垂垂闪现出来。手中仍然捧着子虚给他的那块木头。他从芥山脚下一起走到小和尚面前,盘膝坐下,虔诚的聆听着。
“把戏?”女孩儿一愣,旋即满不在乎道:“我才不管那些,归正我现在有身材了。欢愉一天赚一天。”说完,冲着小和尚就去了:“明觉,你长大了呢。太好了,你看我。我也有身材了。”
小和尚停了梵唱,望着天涯最后一丝亮光寂灭。湛蓝的天空垂垂暗淡下来,点点星光闪动着,越来越灿烂。
天涯流霞似染,落日的余晖照在明觉光溜溜的大脑袋上,给他的大脑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。小小的人儿看上去竟有几分宝相寂静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