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阁老淡淡的道:“不是迟早的事吗?”
庭芳长叹:“皇权就不是个东西!”
叶阁老道:“君贤臣忠,不为着哪个臣是否忠,而是忠臣要混不下去了。这个当口,竟不想着边疆安危。竟然打园林的主张。边疆不止大同城墙,重镇都或多或少有所毁伤。蒙古铁骑所到之处,尽是焦土。凡是有一丝惦记取家国天下的,都不会做此定夺。”叶阁老不好说的另有,圣上恐怕感觉本身年事不久,干脆吃苦,想做那“我身后哪怕它大水滔天”之人。
老太太奇道:“你不是最不爱吃?”
叶阁老用手揉着太阳穴,头痛的道:“徐景昌晓得的还不算多,不但炼丹,另有园林呢。园林之事被我们压下去了,故内里未曾传闻。另有那钱阁老,仿佛不筹算与我们同进退。”
叶阁老跟老太太同时感喟,好日子到头了!
庭芳俄然又想到一事,忙问叶阁老:“圣上有没有筹算给平郡王兵权?”枪杆子里出政权,平郡王如果得了兵权,特别是京畿地区,就很不好说了。普通来讲,平郡王不是个好担当人。但现在的圣上在抽风,谁晓得他如何想?
叶阁老叹道:“此番蒙古用了投石机,砸坏了西边的墙,好大一个豁口。只得派重兵守着。可我们的步兵打不过蒙古马队,伤亡极其惨痛。东边又闹倭寇,占了几个岛。内有流民外有劲敌,端的内忧内乱。不瞒你们说,我都想告老跑了。干脆搬去四川,或能避一时之祸。次后想想,蜀地一定就不会再有屠尽四川的张献忠,还是硬撑着吧!”
叶阁老神采微变,轻喝道:“慎言!”
老太太笑道:“短了谁也短不了你们。”老太太跟叶阁老一个设法,只好孩子吃的欢畅,就比甚么都欢畅。
老太太惊奇道:“怎会?”
庭芳凶悍的吃相安抚了白叟家烦躁的心灵。叶阁老垂垂安静下来。安生吃完了饭,捧着清茶道:“罢了,兵来将挡、水来土掩。多大的事?过了几年好日子,就真当天下承平了!你们别太操心,最坏回家去做农家翁。我攒的财帛,够过了。只没得牛奶吃。”说着笑道,“四丫头,趁着有,多吃些。将来或许就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