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姨娘道:“哎哟,女人你不晓得。现在有一等歹人,得了蜜斯的东西,便要生出无数变乱来。编排的那话,我可不好与你未出阁的女人说。”
陈氏不知她要说甚,先答道:“哪来的神通?都是戏本子上哄人的。”
庭芳微微侧头,卖的一手好萌,直直问道:“娘,外头的歹人可有神通?”
“那他们如何晓得簪环是我的?又未曾写上名字地点籍贯。”
叶府乃都城数的上的人家,宗子生日,哪怕是小生日,都有很多人送礼。叶府未曾分炊,旁人送了礼来,一总归老太太管着。只一些耗损品,比方不是很宝贵的笔墨纸砚绸缎布料,依着时节按房分派。不料才过完年,库里堆的满满铛铛,大老爷生日收的礼干脆分了些到各房,恰好要做春装,省的到时候再折腾。几抬笔墨布料就送到大房,此乃家务,断没有姨娘插手的礼,陈氏不便利,就由庭瑶带手管着。大老爷本日无事返来的早,便在家里看东西,庭芳还在学里,上房一家四口好反面乐,把周姨娘醋的饭都吃不下。
周姨娘一噎,缓了口气才道:“下人岂有不知的?三五两个传一传,没影的事还要说出三分呢。女人家名节要紧。”
陈氏早晓得此事,已暗自备下东西补助,谁料周姨娘倒打上门来,看着那神情,冷下脸来:“不过是几个簪子,又值甚么,倒叫姨娘操心。四丫头,还不来谢过姨娘。”
庭芳端端方正的一福:“原是替娘祈福,既是姊妹们都凑分子,我不能免俗。本日休沐,想是替大哥点数来着?都是我们几个不通算盘,生累姨娘了。簪环小事也特特跑一趟。”说着喊丫头,“水仙,把帕子里的东西与大哥哥送去,免的误了他的事。”
陈氏嘲笑:“哪个嚼舌头的下人敢说女人家的闲话,不消回老太太,到我这里就绞了舌头去。凭她是几辈子的白叟,或是老爷跟前再得脸的,不过是个主子,也配群情主子。”
庭树点头道:“也罢,我替她补上吧。”
庭树道:“往……娘舅铺子里兑了,该值多少算多少。反正娘舅亏不着。”一声娘舅叫的艰巨,庶出的难堪,陈家娘舅能叫的理直气壮,亲娘舅只好偷着叫上一两句。被人闻声了还是一场官司。偏周家高低都感觉按着血缘叫天经地义,把他夹在中间摆布难堪。
周姨娘扯了扯嘴角:“你大哥哥心疼你,拿私房银子替你补上了。女人家的贴身物件儿还是收好吧,流到外头,到叫人说嘴。”
周姨娘嘲笑:“你尽管把她们放在心上,哪另有我这个亲娘。”
周姨娘被陈氏母女一唱一和排揎个半死,猜想本日讨不得好,随口指了桩事,甩帕子走了。才到门口,就听里头一声脆响,庭芳哭闹开来:“娘,我不依我不依。周姨娘都美意告到你跟前了,你不把那说歹话的主子揪出来打一顿我气难消。我又不是窝里横,便是闹到老太太跟前也不怕!”
好轻易休假,庭芳安安生生的歇着。学习是冗长的过程,一张一弛方是正道,休假日就该好好玩,不去自虐。因大老爷生日期近,家里预备摆酒唱戏,事多庞大,庭瑶被老太太拎去见习,只余庭芳站在摇篮边逗弟弟。小哥儿还没满月,晓得甚么?她本身倒笑的咯咯的。周姨娘出去不动声色的撇撇嘴,先给陈氏见礼,方才皮笑肉不笑的把簪环放在桌上:“不是我倚老卖老,只四女人要把稳些,贴身的物件儿说丢开就丢开,叫外人得了去,可如何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