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紫轩道:“香火鼎盛,门徒万千,信众遍及天下,连当明天子和公主也对上清派推许备至,若论阵容,天下再无一派能与贵派抗颉。”
“此话该我来讲才对,叛教弟子,竟然叛逃到了中原,乖乖随我归去,不然定让你受那剥皮抄经之刑。”
却被慕紫轩一把拉住,“别急,有阵法在前。”说罢,将目光移向李含光,似是表示由他来破阵。
佛威浩大,雄浑沉烈,大梵圣印的威能,犹在金刚伏魔拳之上,卍字法轮扭转着,裹出一股螺旋气流吼怒而去,黑衣人气态反倒沉稳,道:“原话偿还,你若再不拿出真本领,看来是难活过本日!”
端法和尚神采一变,惶恐道:“你在说些甚么?”
“不好!”阵外的应飞扬大惊,似是又想再去救场,但还未及他反应过来,突得端法和尚缠在手上的佛珠崩散,念珠如天女散花般想后激射而去,黑衣人反手一抄,便将近身的念珠纷繁吸入掌中,这些念珠,也不过阻了他半瞬。
话音方落,黑衣人俄然双手抱圆,如托太极,应飞扬突感觉周遭气流一乱,好似某种玄异力量灌注在黑衣人体内,但见黑衣人稳稳抵住了阿谁卍字金轮,双手则顺着法轮一起扭转,每转一圈,金轮速率变满上一分,忽地双手一拨,金轮竟然逆向倒旋,反而向端法撞去,端法猝不及防,仓促之下再运一掌,又是一道金轮击出。
慕紫轩点头道:“现在大唐国力强大,四海丰盈,李道长此举虽是居安思危,但在别人眼中,倒是悲观遁藏,既悖逆天时,也不得民气,前路恐怕艰巨。”
“本来如此,张守志有二位师弟和诸多长老在侧,李含光身边却只要孙长机互助,额,孙长机这疯狗般的人物,有他在旁,只会把更多人物逼向劈面,也算不得互助吧,难怪以李含光的才调才气修为,却迟迟未能被司马真人定为下任掌教,理念与别人背道而驰,便是强立他为掌教,今后也定生内哄。”应飞扬心中暗自测度着。
“现在徒弟已死,套在我派身上的桎梏,只剩贫道能一一斩除,便是逆时背德,贫道也必卫大道!”星光仿若一层银霜,铺洒在李含光身上,衬得他若神仙普通空灵超脱,但他眺望天星的双眼却流暴露一股狠绝。
一语既出,却如雷霆惊世,应飞扬和慕紫轩对望一眼,皆看出对方面上震惊之色,若方才应飞扬的言语是直来直去,那此时李含光的言语就是不加粉饰的大逆之语。
慕紫轩不由赞道:“好拳力,所谓一力降十会,佛门讲究个根底踏实,端法和尚身为白马寺护法,修为天然也是精纯,黑衣人若再藏招,可便要败了。”
应飞扬倒抽一口冷气,李含光所言虽乍闻起来危言耸听,但细细想来却觉尽是真知灼见,上清派已被紧紧绑在李唐的战车之上,如果战车堕入泥沼当中,上清派定也会随之一并被泥沼淹没。虽是显赫一时,但背后却藏着灭教灭门的危急。
慕紫轩也是面带惊奇道:“想来李道长不会坐以待毙,不知会如何因该当前困局?”
黑衣人忙收回击掌,反向那细索拨去,细索被荡开,但黑衣人掌上却多出一道薄如蝉翼又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断断一瞬,端法和尚面上几番阴晴,终究眼一冷,面露狠厉道:“不知所云!你再不拿出真本领,这一掌便让你饮败!”端法动手更加凌厉,化拳为掌,佛光高文,掌中间闪现卍字法印,这是佛门至刚至阳的绝学——大梵天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