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佛经超度羽士,非常不伦不类,若换做其他和尚,说不定已被视作佛门的挑衅被上清派之人赶出,但枯明大师夙来德高望重,看着他一副寂静虔诚的模样,世人不好打断,只得任由将佛经念完。
除此以外,另有些天道修者,三三两两而立,神态也不由不异,有哀思,有可惜,另有些人暴露光荣之意。
孙长机一语落尽,李含光和枯明皆同时发觉他话中之意,还未及反应,便见孙长机手一翻,真气固结于掌,盖向本身天灵!
应飞扬说着,已催动符纸,调集漫衍在阳台观周遭的司露台之人。孙长机仍然不屑道:“司露台?想不到堂堂剑冠之徒,竟然也入了司露台,甘受别人差遣,可惜明天你们想要拿我,怕是要空走一遭了。”
此时,便见一众官员朝着观门方向望去,泪水纵横的脸上立时挂出奉迎的浅笑,顺着他们目光看去,便见一名高大老者虎步龙行而来,老者髯须灰白,却根根如剑戟普通怒张,端得是气度轩昂,内里裹了一身前绣狮子补子的紫袍,狮子张牙舞爪似是要噬人而食,外头却罩了广大的红色丧服,讳饰住了腾腾杀气。
说罢,又对李含光道:“师兄,此次你做得很好,上清派就交于你了,望你莫孤负师尊遗言,至于师尊那边,还是由我来照顾!”
孙长机哈哈一笑,道:“老衲人倒是一片痴心,可惜能渡我之人已去,贫道已是孤魂野鬼,何必再渡?”
“应师弟,师尊尸体就在前头,你可要为他上柱香?”李含光问道。
孙长机冷道:“老衲人想要经验我,可惜,这话你为甚么不对端法说,若论手上血腥,贫道但是远不及你们那佛门护法的万一。”
枯明大师佛经念完,起家双掌合十冲应飞扬的方向道:“孙道长,既然来了,又何必躲藏呢,来见司马真人最后一面吧。”
一山愁云,满观飘素,阳台观内,道道白绫顶风飘飞,招引远去的亡魂,而纸钱漫天狼藉,如大雪纷飞,落在地上化作一地苦楚。
应飞扬看向棺木一眼,道:“我徒弟与司马真人有论剑的交谊,倒是该替徒弟向司马真人道别。”说罢,便恭谨的拜了三拜,李含光倒是叹了口气,应飞扬方才只提了替贫寒给司马承祯上香,却未提及他本身,明显是心中对司马承祯的做法仍有芥蒂。幸亏应飞扬他能守口如瓶,不将本相宣诸于众,便已经是酬谢司马承祯的传剑之情了。
待孙长机从应飞扬身边走过期,应飞扬轻声道:“孙道长倒是好胆色,现在上清派,白马寺,和司露台都在找寻你的下落,你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呈现,给你些时候吊丧司马真人,吊丧完后,便随我走一遭司露台吧。”
道家乐死善生,夙来主张薄葬,但皇家大肆追封下,司马承祯的葬礼仍然是停止的昌大非常。目睹司马承祯一世道尊,身后却不得自在,丧礼成了众大臣逢迎帝意,巴结卖好的场合,应飞扬竟对司马承祯的理念多了几分认同了解。
晓得强求不得,李含光也不再多言,而应飞扬上完香,便悄悄走到偏僻角落,打量着在场之人。杜如诲身披重孝跪在灵堂前欢迎过往来宾,只是面色惨白,胸口也不时有血迹排泄,明显之前替他儿子挡招,受了应飞扬一剑,伤势至今仍未病愈,方才面对应飞扬时,也是成心遁藏他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