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> 步剑庭 > 第五章 盖棺定论(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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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明大师道:“端法师侄昔日种下恶因,虽这些年来日夜礼佛,却也难消恶果,丧命道长部下,也算自业自偿,自罪自消,但闭幕恶的,却不是善,道长脱手杀人,又是种下了新的恶因,如此因果循环,业力轮转,终不得脱出循环。”

一山愁云,满观飘素,阳台观内,道道白绫顶风飘飞,招引远去的亡魂,而纸钱漫天狼藉,如大雪纷飞,落在地上化作一地苦楚。

老者身后,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黄睛卷发的瘦子,鲜明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安禄山。

说罢,又对李含光道:“师兄,此次你做得很好,上清派就交于你了,望你莫孤负师尊遗言,至于师尊那边,还是由我来照顾!”

看到周遭官员冲着那老者喊着“张国公”,应飞扬恍然觉醒,这位老者想来便是张守志的兄弟,方立下大功,被封为辅国大将军,赐南阳郡建国公的张守珪。

接着,也不再理睬应飞扬,径直走到灵堂前,沉默跪下拜了几拜,虽不及其别人那般呼天抢地的悲哭,但应飞扬却可从他安静面庞下,感遭到彻骨而动悲怆之意。

孙长机哈哈一笑,道:“老衲人倒是一片痴心,可惜能渡我之人已去,贫道已是孤魂野鬼,何必再渡?”

用佛经超度羽士,非常不伦不类,若换做其他和尚,说不定已被视作佛门的挑衅被上清派之人赶出,但枯明大师夙来德高望重,看着他一副寂静虔诚的模样,世人不好打断,只得任由将佛经念完。

晓得强求不得,李含光也不再多言,而应飞扬上完香,便悄悄走到偏僻角落,打量着在场之人。杜如诲身披重孝跪在灵堂前欢迎过往来宾,只是面色惨白,胸口也不时有血迹排泄,明显之前替他儿子挡招,受了应飞扬一剑,伤势至今仍未病愈,方才面对应飞扬时,也是成心遁藏他的目光。

此时,便见一众官员朝着观门方向望去,泪水纵横的脸上立时挂出奉迎的浅笑,顺着他们目光看去,便见一名高大老者虎步龙行而来,老者髯须灰白,却根根如剑戟普通怒张,端得是气度轩昂,内里裹了一身前绣狮子补子的紫袍,狮子张牙舞爪似是要噬人而食,外头却罩了广大的红色丧服,讳饰住了腾腾杀气。

看张守珪的面庞,公然与张守志有几分类似,只是比开端发还是乌黑的张守志,年事较小的张守珪已是老态毕现,应飞扬不由叹道,“李道长那日所说公然不错,张守志恋慕他兄弟能够建功立业,封侯拜将,却不知兵马糊口最是催人老,怎比得上仙家的福寿绵长,当真是民气不敷蛇吞象。”

孙长机闭目道:“如果真有因果循环,贫道情愿自偿,和尚要擒要捉,固然一试。”

看着张守珪肝火冲冲的模样,应飞扬不由替李含秃顶疼,张守志现在引李含光的控告被囚,但证据却仍显薄弱,也难怪张守珪会心中不平,却又不能挑开了将话说明白,这一肚子火天然要发到李含秃顶上了。

玉真公主与上清派门人一道披孝,行得弟子之礼,只是还要与些官吏名流应酬,见到应飞扬,也只朝他的方向问候性的一笑,却得空再与他扳谈。

应飞扬看向棺木一眼,道:“我徒弟与司马真人有论剑的交谊,倒是该替徒弟向司马真人道别。”说罢,便恭谨的拜了三拜,李含光倒是叹了口气,应飞扬方才只提了替贫寒给司马承祯上香,却未提及他本身,明显是心中对司马承祯的做法仍有芥蒂。幸亏应飞扬他能守口如瓶,不将本相宣诸于众,便已经是酬谢司马承祯的传剑之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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