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走进癸字号刑房，那余春发和两个审判他的同僚才方才坐下。两位同僚瞧见门口开门，都忙从交椅上起来，拱手道：“杨总捕、梁捕头、龙捕头。”而后给王川打了个眼色，打过号召。王川回以一笑。
梁、龙二捕头都起家跟上。王川跟在最后。
“把两人分开关押了。我们刑房还够，叫人直接去审。”
杨总捕便带王川三人出去，癸壬辛庚己戊丁丙乙甲倒着巡查刑房。壬字号刑房里，那赵丛发被问了一遍，仿佛真如余春发所说，对方山剑派少侠用宅子所做事情一无所知。其他九个刑房里，不知审判的同僚们用了甚么手腕，让九人都复苏了过来，不过看他们神采畏畏缩缩，老是捂裆，王川就猜想定是龙捕头部下那重案组捕快脱手了。
“问你一句，你答十句，废话如何恁多？还甚么秉烛夜谈，就你这类粗鄙贩子，也懂秉烛夜谈？不怕被人笑话！”
到了院中，四人正都雅见余春发和一名肚腩肥挺的长须中年男人被分开押着，送进两个空着的刑房里。长须中年人低头沮丧，余春发却毫不担忧也似，四周张望。这一张望，天然就瞥见了梁捕头。
但杨总捕却来了兴趣，道：“倚翠楼？但是我们几日前查获的阿谁花楼？梁捕头你如何熟谙这等次货的？”
余春发道：“回总捕大人话，小人与赵丛发乃是同亲，又都在京中做买卖，常日相互帮衬，也是应当。他被方山剑派少侠占了家，来我家求宿，小人如何美意义不让他住？说来小人实在也不如何情愿，毕竟小人家中，不像赵丛发财那么大，赵丛发一家长幼住出去，别提有多挤了。小人和贱内不得不分床数日，以便赵丛发一家子姑息睡处，都好久没行房了。若不是如此，小人怎会……怎会跑去倚翠楼里……唉！小人这回跟来，就是想问问那赵丛发到底犯了甚么事？他如果真犯了事，小人就真不敢留他留宿了。”说时一脸旧事不堪回顾的模样。
“这是谁手底下的人？门都不晓得关，恁的没有端方。”
余春发这个名字，王川实在压根就没有记着。如果不是同僚这时候俄然提起，王川都已经把这名字丢到不晓得那里去了。但现在一回想起来，关于余春发的言行便俄然间全回到了影象内里，想到前几日里余春发交代的供词，王川感觉梁捕头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。
但余春发不敢辩驳，反而道：“是！是！总捕大人说的是！小人粗鄙之人，哪晓得甚么秉烛夜谈，不过是瞎学读书人模样，附庸风雅罢了。”
余春发不满道：“总捕大人，话可不能这么说。小人与同亲秉烛夜谈，喝茶话旧，如何能算厮混呢？您不晓得，福州方山剑派掌门公子来了京里，要找宅子住。赵丛发宅子够大，就被那方少侠相中了。方山剑派在我们福州，那是多大权势？我们这些个小老百姓可获咎不起。没何如，赵丛发就把宅子低价租给了方少侠用。这几日他没个落脚处，一向都在我家借住呢。今晚好端端的，衙门公人俄然杀进我家，可把小人吓了一跳，只觉得几日前那破事还没个完，又来拿我。幸亏不是那事，不然的话，这回我那浑家，非把我打折一节腿不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