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是他太草木皆兵了。
内里已然满天星光,院中空无一人,主屋中模糊透出烛火,大抵村长佳耦已经回屋歇息了吧?而她们的那辆马车正稳稳的靠在院中角落,车帘被高高撩了起来,从他这边的角度勉强能看到车厢中坐着的一动不动的女子衣角,氛围中还模糊传来几声不太成调的轻哼。
感遭到女子冰冷的手悄悄按在本身肩膀上,安欣耳朵里听着女子已然变得暗哑的声音,身材没法节制的微微颤栗起来。
“啊,这位小夫郎别嫌弃,这个浴桶我明天早上细细刷过,还让它晒了一整天太阳,是洁净的。”
身材顺着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一抖,安欣不敢置信的顺着声音转过身,浴桶中的水也立即随之大幅度闲逛,溅了好多散落在地上。
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声音,腕子也一寸寸的用力从女子手中摆脱。安欣的气场温度刹时降落至冰点,就连本来强作安静的眼眸,现在也只余下一片冷意,
“别光用眼睛瞪我啊,哑穴已经给你解开了,有话你就说嘛。”
莫非,阿谁死不要脸的女人,是要留给他独处沐浴的空间?
看了一眼那桶清汪汪还冒着热气的水,安欣的嘴角抽了抽,抬起眼皮四下环顾了一周,最后将视野落在阿谁站在桶旁笑容舒畅的女子身上。
“蜜斯,沐浴水已经烧好了,现在就要用么?”
啪!
他们入住的这户民房非常粗陋,屋里除了一张非常宽广的床,一个粗陋的木质旧打扮台和两把椅子,其他甚么都没有,底子没有可做遮挡用的物件。而这个不要脸的死女人,该不会筹算就这么当着他的面,堂而皇之的脱衣服沐浴吧?
这是明显白白的逐客令,那大叔好歹也算有点眼色,闻言立即推着小车又退了出去,并“体贴”的顺手将房门带了上。
耸了耸肩渐渐松开扣住安欣的手,韶陈似笑非笑的回视着男人如冰雪出境的眼眸,弯起嘴角任由两人间的氛围紧绷至几近凝固。
推着一个四轮的超低底座小车,老迈叔将缓缓冒着热气的木制大浴桶推动屋内,又表示身为女子的韶陈搭把手,将浴桶晃闲逛悠的从车上推下来,稳稳放在地上。
紧紧盯着那桶馋人的热水愣了半天,安欣来回摸着本身沾满了灰的发梢,天人交兵了好久,最后还是按捺不住的跳下床,蹑手蹑脚的蹭到门边,悄悄拉开一条门缝。
叩叩叩。
一阵不大的拍门声横插.入无语对视的两人之间。
坐在前辕座上一向和车娘小声闲谈的某个脑袋有题目的世女,俄然满心感慨的收回一声长叹,那声音昂扬的连窝在车厢中的安欣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等马车绕着盘山路走到村庄口,头顶已是连太阳的余晖都看不到。作为海运畅旺、商贸繁华的奉临国,即便并非官道上的村庄,偶尔也会迎来一些另辟门路的过往客商前来投宿。当村长听韶陈述完来意,立即二话不说将她们引到自家院落,并连声呼喊屋里的男人出来号召。
在鸟不拉屎的荒山野林露宿了两天,就在安欣深感本身满身都要发臭之际,一个半山腰的小小村落终究在他已经做好露宿第三天的心机筹办时,曙光乍现般呈现在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