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孩子喉咙里收回了困兽的嘶吼,两只脚冒死蹬着,另一手来抠魏昭的眼睛。魏昭看也不看他,只是提着他胳膊的手向下一甩,只听“咔哒”一声,那孩子的肩膀一扭,完整脱臼了。
上面的村人又在说着甚么,魏昭懒得去听。他看着空出来的右手,手背上不知何时呈现了一个古怪的斑纹,恰是明天碰过石碑后呈现又消逝的那一个。
魏昭推开门,木板嘎吱嘎吱叫着,仿佛再用点力量就会掉下来。这屋子没有窗户,与其说屋子,不如说是个木棚,内里臭得像个猪圈。魏昭摸黑走了两步,差点踢翻地上的一个盆子。
“村里的女人开端生白娃子,生下来的娃娃头发也白,眉毛也白,眼睛倒是红色的。这些娃娃三四岁都不会发言,长得人高马大,却不是疯子就是傻子。再然后丁壮人也开端窜改,头天白了头,第二天就失了魂,连人都认不得了。这些疯子傻子到处作孽,绑起来没多时就没了性命。被他们碰过的人,隔几天也要白头……”
“道长如何起得这么早!”三郎气喘吁吁道,“阿爷才刚起呢。”
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几声响,有个活物带着短短的铁链子伸直起来。魏昭眯起眼睛,在木头缝里透进的暗淡光芒中,只见锁链的一头,铐着个重新到脚惨白如雪的孩子。
狰狞发狠的神采渐渐从男童脸上退去,垂垂闪现出惊骇,这神采倒合适了他的年纪。男童收回一声又怕又痛的嚎哭,被魏昭闲逛了几下,硬生生把哭声憋了归去。墙下的孩子怨毒地瞪着魏昭,刚才袖手旁观的大人们肝火冲冲地要跑过来,魏昭伸脱手指导了点他们,又晃了晃手中的孩子,作势要把他丢出去。
“恰是,恰是。”魏昭笑道,“我与他们玩得恰好哩!”
有孩子看到了魏昭,停了下来,那一群孩子便像听到风声的鸟,呼啦啦一片温馨了。
说罢,他松了手。
“这定是有山精野怪作怪。”公良至皱眉道。
“明天和你玩得很高兴,”他亲热地拍了拍男孩的头,“我先去会会别的伴计,我们他日再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