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熊耳山下,空相寺以北二十里处有一小庙,名曰:圆济寺,它本是一乡间小庙,连名字也没有,但因为在寺庙门口曾经有一颗大梧桐,每到夏天梧桐树枝繁叶茂,树下便成了乘凉胜地,相传达摩祖师曾多次在此树下为众生讲道,并为此庙取名圆济寺。两百多年畴昔了,阿谁梧桐树早已没了,但因为这里曾与达摩结缘,厥后空相寺便将其买了下来,作为其一份财产,也算是对祖师爷的记念。因为圆济寺只是乡间土庙,并非名声古刹,是以多年来也非是香火鼎盛,只是一向受空相寺照顾,这才勉强保存了下来。
现在的圆济寺里只要三个和尚,一老,一少,一小。老衲人行空乃是主持,常日沉默少语,整天在禅房打坐念佛,很少与外界打仗,寺里的平常庶务十足交予大弟子静缘打理。这静缘乃是一大瘦子,看起来憨态可掬,贪吃暴躁,但是他天生聪明,特别善于账目,采购,租借等运营之道。自从佛教传入中土,历经数百年景长,到现在已经是根深叶茂,不但遭到布衣百姓的推戴,就连皇家也对他推许不已,是以各大古刹也很多遭到封赏,故而像空相寺这类大寺庙几近都稀有百亩地步,寺庙僧侣将这些地步租借给四周百姓从而赚得粮食银两,加上平时里众信徒的香油钱,这就构成了一个寺庙的统统经济来源。因为僧侣慈悲为怀,不像地主那样田租贵,交粮多,他们只需满足寺庙常日所需便可,是以百姓都更情愿租种寺庙的地步。每月月初,静缘便会到空相寺支付圆济寺一个月的糊口赋税,是以多与空相寺执事堂首坐(执事堂乃是分担寺庙统统后勤的部分)法严和尚打交道。法严见静缘聪明机警,是以便将空相寺以西的五十亩地步交给他打理。故而他整天垮着个布袋子,在寺庙与地步间来回驰驱,但也忙得不亦乐乎,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看破世俗尘凡的削发人,反而更像一个唯利是图的贩子。殊不知,如果每个和尚都能六根清净,看破世俗,那这偌大一个寺庙数百僧侣谁来赡养呢?
这日,静缘既没有外出收租,也没有去空相寺拍法严和尚马屁,而是在圆济寺院子里破口痛骂。“你这个小臭虫,真是屡教不改啊,老是给我肇事惹事,丢尽了圆济寺的脸面。哦,不,是丢尽了全部空相寺的脸面。看我不打得你屁股着花。”只见一小和尚浑身淤泥,灰头土脸,跪在静缘面前,见到静缘手拿藤条向本身打来,他拔腿就跑,边跑边大声哭喊道:“大师兄,不要打啦,不要打啦,谨慎又栽个大跟头。”话音刚落,就听得静缘“哎呦”一声,因为身材肥胖,活动不矫捷,在追打小和尚时不谨慎脚下一滑,重重摔到在地。小和尚见状,不由扑哧一笑,道“大师兄,我就说了叫你谨慎点嘛,这么大人了,如何老是栽跟头。”听得小和尚的耻笑,静缘肝火中烧,两眼一红,爬起来就是一藤条狠狠朝其身上抽了畴昔,但是小和尚技艺敏捷,纵身一跳,轻松地闪过了他的鞭打,接着缓慢地跑到中间的禅房门口,用力拍门,边敲边大喊道:“徒弟,徒弟啊,你快出来啊,大师兄又欺负我了。”背后的静缘冲了过来,大呼道:“你个小臭虫,就晓得给徒弟告状,奉告你,明天谁也护不了你。”说完,手中藤条狠狠地朝小和尚背上甩了下来。就在此时,禅房房门俄然翻开,从门内伸出了一只褶皱满布的手,飞速地将藤条给抓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