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没来过这里,却俄然明白过来,栅栏外是用来审判犯人的处所,而这间小室,则是权贵们用来听取供词的处所。难怪刘宁辰能够轻而易举地出去,这里打仗不到地牢内的人,保卫也没那么周到。
我抓着阿娘手,不管我如何尽力,都说不出一句话来。耳边几次回荡的婴儿哭声,像一只无形的手,掐紧了我的咽喉。阿娘拍拍我的手背,回身出去。不晓得阿娘用了甚么体例,竟然找返来一碗红花、麝香煎成的药。她把药一勺勺吹凉,送到我嘴边,就像小时候哄着抱病的我吃药一样。
他松开手,大踏步拜别,我滑倒在地上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连想问问他为甚么忏悔杀了我的亲人,都没能说出来。
那刀落下去时,哥哥昂首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,神情透着冷酷调侃。而父王,他始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。那刽子手回身对着嫂嫂也补了一刀,我的亲人,除了阿娘,终究全都死光了,死在说要给我摘星星的男人手里。
拓跋珪长臂一伸,把我从床榻上直拉起来,我从没见过他这么活力、这么卤莽。
“不要!”我忍不住大呼出声,在空旷的地牢里,这一声嘶喊带着嗡嗡的反响,盖过了四周统统声音。跟着我的喊声,嫂嫂怀里的幼儿“哇”一声大哭起来,小腿在包裹的被子里踢个不断。嫂嫂口中收回“哦哦”的声音,拍着他的背轻哄,一时半刻间如何都安抚不住,带得铁链收回哗啦哗啦的声响。
刘宁辰带我绕去侧门,从一条狭小的通路进上天牢。她不需求出示任何信物,因为她的脸就充足做信物,她的母家是魏王最坚固的盟友,她的儿子是魏王第一个子嗣,多么胆小包天的侍卫也不敢开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