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至于战事，”拓跋宏想了想，手指一顿，在茶盏上敲出清脆的一声响，“朕还想听两小我的定见。”
冯妙悄悄向后抽手，声音小得几近听不见：“已经好很多了……”
他低下头去，伸手把她狼藉的发丝理到耳后，俄然俯身在她双眼上缓慢地一啄，戏谑似的笑着说：“你的眼睛很美，像一轮圆月分红的两片。”那两弯月，就那么沉寂无声地谛视着他。
“陛下与公主好箭术，予成佩服。”那人倒也非常利落，见他们射中，回身便走回柔然使节身后站立，不再说话，目光却一向跟着拓跋瑶回到坐席上。
见拓跋勰一头雾水，拓跋宏笑着弥补：“如果朕没记错，受罗部真可汗登基前，名字恰是叫做郁久闾氏予成，他前次来时失手被捉，竟然还敢改换身份前来，倒也有些胆色。”
“我晓得姐姐担忧甚么，”冯妙把手放在她肚子上，嬉笑着说。“姐姐担忧皇上万一要亲征，一来一去，孩子出世时，皇上就不能陪在身边了。还要担忧皇上在虎帐里，吃的好不好、睡的好不好、照顾的人细心不细心……”
“他们各式挑衅，一来是要看看大魏是否会害怕，二来，则是要把策动战端的恶名，推给大魏。”冯妙仰起脸笑着问，“林姐姐，你如何俄然对这些事有兴趣了？”
冯妙的行动，跟着那一声射穿素纱灯罩的轻响停下来。她昂首向劈面看去，却只瞥见拓跋宏已经踱回御座上，只剩下拓跋瑶在原地，向她烂漫地笑。
拓跋瑶瞪大眼睛看着，予成从随身的小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来，不紧不慢地搭在弦上，“嗖”一声射出去。箭簇顺次穿过那五名少女的发髻，刚好射穿了她们头顶绾发的兽骨簪子。这一箭，需求力道与方位都共同得恰到好处。
华音殿正殿内，快意带着两名宫女，正在冯妙平常睡的床榻前繁忙，见他们出去，快意乖觉地福身说道：“皇上，已经备好了。”
太皇太后坐在大殿另一侧，不动声色地谛视着这一幕，自言自语似对崔姑姑说：“妙儿这孩子，倒是跟瑶儿投缘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