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本籍都城,家属小驰名誉,祖父当年官拜正二品尚书令,无法后继有力,二子一早殇一纨绔,直至老尚书令毕命,家属再未出可造之材。
沈清愁颜翻开,轻声笑道:“这一家子还算有点用处,去叫人磨墨,待我写了便条给她传归去。”
失妹之痛,沈清记在心中,今后昂扬读书,考取功名外放江南为官,展转近十年升至中书令,哪知有朝一日会与梁雁山同堂,旁人不知梁家事,他在京中可听到很多。
“章姨娘还存候心,奴婢必然把话带到。我们姨娘常日独居秋阑院,院中只要我们这些服侍的下人,连个说话的也找不见,若章姨娘有闲,可与我们姨娘常来常往的,奴婢这趟来,厚着脸皮替我们姨娘邀您秋阑院一行。”莹玉笑着提出邀约。
章巧点头,和阗玉猴当时便不该收,趁此机遇还归去也好。
下衙回府,沈清一身朱红官袍,骑着枣红马,黑皂靴踩着马镫轻夹马腹,马儿一溜小跑至沈府门前。沈府管家服侍他家大人回府,从袖笼中拿出折的方刚正正一张便笺,递到沈清手中。
“沈大人堂上也会问及启事,怎能任她丈夫一面之词,只要晓得孔大娘这些年艰苦,还不能给她减轻罪过?”章巧天然听到慧儿说主审官是沈清,但她此时并不想提及二人熟谙之事。
“快说。”
沈清摊开便笺,只见上头两行蝇头小字,写着:府牢之事已报于二主晓得,大人但有叮咛,婢子无不极力,下步如何,还叨教下。
“案子归沈清沈大人审理,同朝为官,我们大人该熟谙,腐败前宴饮凡是这临清郡官员必参加,只不知是哪一名。孔大娘刺伤她丈夫不假,但此中似有隐情。”慧儿想到从邻居那边听来的很多流言,问章巧:“姨娘晓得孔大娘她丈夫的事吧?”
章巧细想确是那么个事理,一时也头疼起来。
慧儿又接着道:“孔大娘孤苦一人,她丈夫背后有出主张,沈大人跟两边都不搭界,想来会秉公措置,孔大娘监狱之灾怕是免不掉了,就是那绣荘,恐怕也要落到她丈夫手中。”
沈清考虑了足有盏茶时候,昂首说道:“你便说案情庞大,要她与我一见。”
事不宜迟,章巧将玉猴拿出交给慧儿,让她悄悄出了府。
章巧与莹玉说的热烈,珠玉一人无聊便站在榻前翻看针线簸箩里绣好的荷包。章巧给弟弟做衣,正被梁雁山看到,二人激发冲突,梁雁山嫌章巧对他不消心,章巧惧于他妾室成群,不肯托付至心,冷言冷语之下二人便暗斗起来。
慧儿眼中暗色一闪,说道:“沈大人自会调查,但孔大娘虽有启事,可刺伤她丈夫确是实事,也有外人瞧见,罪证确实,要脱罪哪有那么轻易,且她丈夫正抓住把柄,岂会那么轻易罢休。”
乔姨娘却又叮咛站于一旁的珠玉:“你也跟莹玉一起吧,记取我交代你的话。”
章巧只顾与莹玉说话,那针线簸箩里也没甚首要东西,章巧只当珠玉翻看着玩,也未曾多心重视。珠玉趁章巧挪开视野,拿了一个荷包塞在袖笼里,又若无其事翻看起来。
慧儿更把声音抬高道:“孔大娘她丈夫真不是个东西,正在那孀妇家里做的好好的,也不知听了那孀妇甚么教唆,引了中人到孔大娘的绣荘去,说那是他家财产,要把孔大娘赶出去卖了绣荘。那绣荘但是孔大娘安身立命之所,那里会情愿,就与她丈夫吵起来,厥后吵的狠的,也不知她丈夫哪句惹的,孔大娘就摸了剪刀把他刺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