鸦头连连点头,表情在几番起落之下大为荡漾,泪水止不住地从眼中涌出,却又怕轰动了另一边的许家姐弟,冒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。
李公甫心中一片暖意,面前这个女子固然在柴米油盐中繁忙数年,却从未因糊口的宽裕而消磨了一颗浑厚善心。
李公甫早已经想好来由,安闲答道:”鸦头对本身出身的影象实在有限,只怕很难帮她找到家人。不过我已经说了,只要她情愿,尽可将这里当作本身的家,我们都是她的家人。以是这孩子先悲后喜,情感很有些起落,这几天你多看顾她一些。”
现在许仙还是小屁孩儿一个,那位神通泛博的白娘子尚未出场,只能由本身想体例给他们姐弟加一层防护。
许娇容点头道:“如果真找不到她的家人,我们便留下这不幸的孩子罢?总归不过是多一张嘴用饭,现在我们的日子稍有好转,就算难一点也不是承担不起。”
她颤声道:“李大哥,你……你仍要留我下来吗?”
固然具有一半妖狐血脉,但说到底她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。因为母亲与姐姐生来凉薄冷酷,一心修行而对她少有存眷,自记事以来便少有感遭到甚么慈母之爱与手足亲情。现在在许家只住了一晚,却已经在与李公甫、许娇容和许仙的相处中感遭到一丝渴盼已久的“家”的温馨。在半晌之间,这个渴盼已久的“家”转眼即失却又失而复得,由不得她不心中冲动。
“谁说要赶你走了?”
许娇容双颊飞红,此次却没有挣扎着抽出双手。
李公甫悄悄拉住她因耐久劳作而稍显粗糙的双手,柔声道:“放心,只要想到你还在家中等我,我怎都不会将命丢在内里。”
“李大哥要赶我走吗?”听到李公甫问的这句话,鸦头小小的身材猛地一僵,随即喃喃道,“是了,李大哥既然已经晓得我的身份,又如何会收留一只妖物在家中。李大哥放心,我会对娇容姐说官府已经帮我查到家人,然后远远分开钱塘县,毫不会再来打搅你们。”
李公甫总算是习武多年耳聪目明,这才听清楚了许娇容的这句话,脸上顿时闪现出欣喜的笑容。
因为“狐妖开倡寮”这个很另类的题材,以是李公甫对此中以“鸦头”为名的这个故事另有些许印象。只是在他的下认识中,一向以为“白蛇”与“聊斋”本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天下,以是底子没有往这上面遐想。
李公甫含笑点头,完整按下了这孩子的心。而他之以是留下鸦头,除了怜悯其出身,另有更深的一层设法。
“你今后有甚么筹算?”
他正在感慨“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”之时,却不防许娇容又带着一脸神驰的神情道:“我看鸦头这孩子边幅操行都是顶好的,再过几年弟弟长大成人,你我便要为他的婚事操心了。如果这两个孩子在朝夕相处之下日久生情,我们却不是省了好大的力量?”
鸦头虽为半妖,但本性和顺纯良又年事不大,更兼身具上古月狐血脉,如果调教恰当,今后该当能够护得本身后院安宁。
他望着鸦头叹道:“你现在孤苦无依,我又何忍赶你出门?此后你便安放心心肠在这里住下罢。只是谨慎不要被娇容和许仙晓得你的身份。”
固然他宿世不是甚么文学青年,也没有拜读过蒲老先生的《聊斋志异》,但此书传播深广,且被改编成很多影视作品,对于此中一些脍炙人丁的故事,他还是有些耳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