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廷见他说得如此明白,便晓得李公甫是念及之前的友情才故意成全本身。他本也是豪放脾气,当即便竭诚了伸谢,然后慨然答允下此事。
送走庞廷以后,李公甫抬起右掌,那变成魔方形状的“天狱”闪现在手掌上空缓缓扭转。
天刑司两浙道分司地点天罪城内,天刑圣殿之上。
那位手掌大权的总御大人双目喷火怒发如雷,向着下首分摆布肃立的燕赤霞等五位长老厉声暴喝:
“将军慎言!”杨婵仓猝摆手制止,随即却又轻笑道,“难怪夫君常说尉迟将军是粗中有细,竟然凭着这只言片语便猜到了。”
杨婵提示道:“尉迟将军,此事干系太大,你固然猜了出来,却定要守口如瓶,不准向任何人闪现一字!”
尉迟恭的一张黑脸上尽是慎重之色,一字一顿隧道:“不管何时何世,末将都是陛下麾下那敢做前锋的黑尉迟。”
尉迟恭凛然道:“娘娘放心,在机会未到之前,便是对那班兄弟末将也不会透露半点。既然有了再来一次的机遇,这一次末将等人倒是说甚么都不会置身事外了,等机会成熟,我们定要跟随……嘿,大师同心合力,将这方活棺材一样的沉闷天下搅他个天翻地覆!”
燕赤霞见总御已经做了定夺,又想着让李公甫劈面来讲解一番此中的原委也在道理当中,便再次拱手承诺下来。
“那李公甫好大的胆量!魏琛、郭焕两位长老与他一样的身份,论资格更不知胜他多少。他怎敢随便脱手将两位长老擒拿囚禁。还飞符传信给某家,说甚么两位长老行迹很有可疑之处,要亲身鞠问明白以后在向某家禀说。这当真是岂有此理!的确是傲慢至极!”
李公甫若无其事地摊手道:“此次你台州分司连首坐在内的一众精锐全被我擒下,在事情未曾真正弄清楚之前,只能委曲他们一段时候。何况此次他们无端发兵,已是违了我们天刑司的律令,过后免不得要受些惩戒。这偌大的台州分司天然不成没有人主持,在剩下的人中,庞兄你的才气首屈一指,常日里又素驰名誉,代理这首坐一职自是顺理成章。”
燕赤霞等人俱都清楚自家下属的本性,在他厉声吼怒之时,个个眼观鼻、鼻观口、口问心,木雕泥塑般老诚恳实地站着聆听。直到他这通肝火宣泄出来,燕赤霞才上前一步,拱手赔笑道:“大人息怒,部属对李公甫体味颇深。此人做事向来慎重,若无实足的掌控,毫不会做出这等莽撞之事。以是,部属觉得此事必定事出有因。再说那魏穷酸与郭花子没出处地跑去台州,这事情本也透着些古怪……”
尉迟恭有些不测:“那小子做的事情怎地竟轰动了娘娘?既是娘娘开了金口,此事天然……”
说到此处,他见庞廷另有迟疑之意,便又道:“庞兄,大丈夫当仁不让,稍后我会以长老权柄从各州府分司抽调一些人手来充分台州分司,只要你能稳住局面,今后这‘代理’二字一定不能去掉。”
他的话才说到一半,忽地似发觉出甚么,脸上先是现出不敢置信的骇怪,随即变成狂喜之色,颤声道:“娘娘,莫非那李公甫便是……”
那魏琛人在火焰当中,身材发肤却不见涓滴焦灼之相,双目紧闭似是堕入深度就寝当中。
女子稍稍侧身,然后抬手虚扶道:“现在已是时过境迁,杨婵也早不是甚么皇后娘娘,尉迟将军不必多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