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兰若寺享用了一餐精美甘旨的素斋,李公甫还趁便喝干了十方那坛极品素酒。他又在禅房歇息了半日,到了红日西坠夜幕来临,一轮皎如玉盘的圆月升上天涯,便向许娇容和鸦头交代了几句,随即借遁术到了那石头儿母子的住处。
听火工道人说了那“石头儿”的来源,世人的反应各不不异。
李公甫是再一次感慨这个天下的光怪陆离无奇不有,许娇容和鸦头则是大为怜悯那石头儿母子的遭受,而十方的面色仍然安静,但双目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冲动之色。
时候一点点推移,天上的那轮圆月渐上中天,洁白的月辉照在山谷中,将山石草木映得洁白如洗。
李公甫则在山谷一边的石崖上方现出身形,选了崖边一块平整齐净的青石坐下来,低头向下方旁观。
这些猛兽平时都是独占一方山林的霸主,相互相见以后多数要停止一番你死我活的厮杀,但现在却都是相安无事。进了山谷后,它们自发地在谷中的一片空位上围成一个圈子,然后便敛声屏息老诚恳实地站在原地,仿佛在等候些甚么。
那火工道人解释道:“兰若寺往东约三十里有一座村落名为苏家庄,村中人家大多姓苏,外姓人极少。在十多年前,那村中有一个尚未结婚的苏姓女子忽地有了身孕。初时苏姓族老还觉得这女子与人有了私交,当时便要以感冒败俗之罪处以族规。
忽地有一阵轻风从远方吹来,李公甫嗅到风中模糊带着一丝腥气,顿时打起精力向谷口的方向望去。
“既然那女子并忘我交,苏姓族老也没有措置她的借口,只是人们仍不免用非常的目光看那女子,纷繁猜想那女子腹中的是妖是怪。即便她的父母兄弟也心机疑虑。但那女子始终并未表示出涓滴奇特之处,与普通的妊妇普通十月怀胎,一朝临蓐,生下一个活泼泼的好孩儿来。这孩子没有父亲,也没有姓氏,只取了一个乳名唤作‘石头儿’,以此暗指其出身。
石头儿固然只是在地上奔驰,速率倒是奇快非常,数十丈的陡壁绝壁也只是顿足一纵便跳了畴昔。
李公甫笑道:“十方你公然是我的知己。那石头儿出身很有奥秘之处,操行看来也算不错,我筹办细心察看他一番,若果是可造之材,便筹算将他接引入天刑司。”
李公甫、许娇容和鸦头一样现出迷惑之色,明显都不明其意。
石头儿笑道:“娘你放心便是,孩儿心中稀有。”
李公甫刚到了一会儿,便看到那妇人将石头儿送出洞门,慎重地警告道:“天儿此去必然要多加谨慎,特别记着不成粗心轻敌!”
石头儿在山谷中四下看看,一纵到了一株参天古树的树冠上,寻了一个安定的丫杈,非常轻松舒畅地躺了下去。
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深山的一座幽僻山谷中。
十方面上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:“贫僧觉得那石头儿定然不会令公甫兄绝望,以是在此便预祝公甫兄心想事成了!”
李公甫不知他何故如此笃定,略有些迷惑地回应道:“承十方你吉言,我也但愿如此。”
“那石头儿初时髦与平凡人家的孩子无甚不同。跟着年事见长,垂垂显出一些神异之处来。年仅七岁的他不但天生神力,更能入水不溺,蹈火不焚。全村之人见他有如此本领,俱是既惊且惧,当时便有人指此子为妖孽,要趁他尚未成气候之前先动手将其撤除。恰好那石头儿耳目灵明,村民才生歹念,他便已经晓得。但他也并未依仗本领与村民难堪,而是悄悄地奉了母亲往山中居住,今后与苏家村老死不相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