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澈道:“凡事皆有因果,汝有今番恶报,皆由恶因起。善恶报应、祸福相承,身自当之,无谁代者。善人积德,从乐入乐,从明入明。恶人行恶,从苦入苦,从冥入冥。谁能知者,独佛知耳。教语开示,信行者少。存亡不休,恶道不断。如是世人,难可具尽。故有天然三涂,无量忧?,展转此中。世世累劫,无有出期。可贵摆脱,痛不成言。”
聂慎道:“女人,方才你提及白石郎,盗取佛骨舍利,都是如何的一回事情,倘能讲出,尊师或能帮你。”常澈叹道:“汝既闻佛法,何故不解,因果循环、苦乐自当,无谁代者,倘无悔过向道心,谁能渡他。”女鬼道:“白石郎是麝江,也称白石溪的一名水神。本地百姓祭奠他,有一首歌谣。”鬼隗隗唱道:“白石郎,临江居。前导江伯后从鱼。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。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”
丫环白了一眼聂慎道:“女人慌个甚么,你听我说就是了。我家家主有一晚梦到自家的哥哥,就是那彩虬隗醴,说他年深日久,久闻佛号,垂垂修炼出灵气,因没有画眼睛,遂不能破壁成精。素问岣漏山华英洞的散仙张僧繇能够画龙点睛,遂请我家仙主请他到伏龙寺,给那彩虬画全了眼睛。”
鬼隗隗装模作样,欲拽丫环裙摆,丫环轻巧躲闪道:“我家的秋潭和白石郎居住的白石溪,也就是那条麝江是相隔不远的,因两家隔得近,不免有打仗,一来二去,我家家主遂同白石郎有了伉俪之实。”
“我家仙主醒来后,两只眼睛都哭肿了,想着隗醴的叮咛,她哪能熟谙岣漏山华英洞的张僧繇,因白石郎交友遍及,爱藏奇珍,那张僧繇又擅画,许能托他想想体例,遂到白石溪一问。那白石郎曾收有一副张僧繇绘的‘清溪宫水怪图’,遂同他有过几面的友情。我家仙主将事情给白石郎一讲,白石郎毫不踌躇,即将此事给承诺下来,前去岣漏山华英洞找张僧繇。”鬼隗隗流着泪道:“因我哥哥罪犯天条,哪能给张僧繇讲实话,遂叮嘱白石郎编一故事,将张僧繇给利用到伏龙寺,趁着抚玩佛宝的时候,张僧繇便给彩虬画全了眼睛。”
常澈道:“张僧繇擅绘佛像、龙、鹰,曾到金陵安乐寺内绘画,画四龙于壁,唯独没有画眼睛,有人问何故,张僧繇道画眼睛龙既腾云升空。大家都嘲笑他,张僧繇遂点一龙眼,斯须间,雷电破壁,龙乘云上天,唯有不点睛者在。”
聂慎眼泪如飞,挪着膝盖到常澈的面前,拽着常澈的鞋脚根,眼泪盈盈道:“尊师,慎儿晓得。”常澈摸摸她的脑袋,回道:“为师曾说:你孽障太重,尘缘未断,何如你恰好要修道,既入道门,何如六根不净,倘教你本领,恐你将来祸害众生,都是为师的罪恶啊!”
“这同那彩虬有何干系呢!”
聂慎道:“哦?既然都攀下水神,如何落魄到此。”丫环道:“你们方才到的丛林是松柏林,有一间佛塔叫伏龙寺。寺内有一颗佛骨舍利,那白石郎极喜网罗奇珍奇宝,常常到佛塔礼佛,抚玩舍利,遂同寺庙的和尚都很要好。”
聂慎嚎啕大哭道:“师父,我……”瞧她娇躯颤抖,嘴唇颤抖,常澈遂将她搀起道:“常起慈心,摄化众生,无有懒惰,你虽心智不净,然既入我门,为师自悉心教诲,然你也需时候警戒,人身可贵,佛法难闻。人身可贵今已得,佛法难闻今亦闻。此身不向此生度,更向何生度此身,需勤修戒定慧,扑灭贪嗔痴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