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。”安永淳叹了口气,右脚用力,登上了马车,进入了车厢。安大木也斜坐在车架上,手中的鞭子悄悄敲在马儿背上,马车缓缓向前行进。
安永淳边说,一边拉起那差人的手,一个洁白的玉佩,便呈现在那差人的手中。白玉晶莹,显得非常不凡。
站班?安永淳有些恍忽。站班常日里卖力随长官摆布保护开道,审判时站立大堂两侧,保持规律,押送罪犯,履行刑讯及笞杖刑等,按理说属于妥妥的知县亲信。只是,此时如何跑到这城门口守起城来了?
“少店主不知,岂止如常,的确好得不能再好了。”秦宜邀功似的,滚滚不断,“本年春荒分歧以往。往年,那些农夫,耕户尚可向乡里的乡绅地主拆借银两,度过灾年。
“你们这群贱民,还想混进城内?趁早死了这条心。”
安永淳一行,穿街过巷,自后门进入当铺以内。开门的小厮,姓秦叫招财,是义鑫升掌柜秦宜的侄子,行事聪明喜人,见到安永淳,立马赔笑哈腰,口中连连问好,号召人进入铺子,一起引着,直到进入后院,方才退了出去。
“少爷,别看了,上车吧,我们快走吧。”
“有事秦叔尽可道来。”安永淳有些不测,常日里他不睬店铺之事,秦宜如果有事,都是安文光直接禀报。不过秦宜说的也是,安文光病中不能视事,全部安家也只剩下安永淳这一个当家人,不问他又能问谁?
“没想到你这厮年事不大,经历倒是比你那老子高上很多。”那差人哈哈一笑,将手中的玉佩颠了颠,随后放入怀中。
紧接着,高凤来身后的一干衙役,拿脱手中的鞭子,朝着拥堵的人群,狠狠抽了归去,口中不住地骂着。
“为何不让这些人进城?”安永淳脱口而出。不过,话一出口,安永淳便晓得说错了话,看着带沉迷惑,看过来的高凤来,安永淳忙找补道:“我是说,进城以后,他们也能够做些零工,也好挣口饭吃。”
“难怪城外那么多流民。”安永淳略显感慨,随即窜改了话题,“秦叔,这些光阴店里统统如常?”
“高班头,这些人是甚么人?为何,为何如此,如此?”安永淳考虑着说话,尽量不获咎这个高凤来。
安永淳被面前的场景给深深震惊了。自出世到现在,几十年来,他何时见过如此将人不当人的时候?那抡起的鞭子,好似将倒地之人的庄严碾得粉碎,踏入了泥里。
“都是一群吸食民脂民膏的蛀虫,国朝坏就坏在这群人手中。”安永淳低声说了一句,也不知是在说谁。见秦宜看来,安永淳开口转移了话题,“如此就好,现在父亲尚在病中,义鑫升如果有甚么事,还请秦叔多多担待。”
不一会,收到动静的义鑫升掌柜秦宜,急仓促的赶了过来,此时安永淳已经换好衣服,两人一起坐在中堂以内品茶。
安家马车一动,四周逐步围拢过来的人群立马闻风而动,想跟着马车一同进入城内。
义鑫升位于府前街的中心偏东的位置,向西走二十余布,便是宁乡县衙之地点。街道两旁,招牌,幌子,密密匝匝;各路小商小贩,叫声嚷嚷,中间行人来往如织,好不热烈,端是一块做买卖的宝地!
那些农夫庄客没体例,就只能典当家中财贿,卖儿卖女以求充饥。总之,就是世道越差,我们铺子里的买卖也就越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