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潋衣一笑,凑了点身子在她中间:“尊驾你没有听人说过吗?”
萧玉节听着她娓娓的话音,睁眼看着满帐里点点的萤火,缓缓开口道:“萧潇乖,姑姑今后都不会,姑姑一向陪着你,在你身边。”
小舟风波里出没。
萧玉节眉头微微皱了皱,却有一副不乐的模样。
“他还说,谁叫你爱听我们的话,人又傻傻的,以是我们欺负你。”
杜潋衣闻言瞪了一下眼睛,跟着再难忍住耸肩膀笑起来。
杜潋衣便要报歉,萧玉节皱着眉头叹口气道:“你倒是下了酒,那不是苦了我,脸在我身上,我拿甚么下酒好?莫非你让我看你的无盐陋质吗?”
风声,竹声,夏夜里的声音已经都静了。
曲子似有似无,似梦还真。
要再弹,便有一个声音道。
浪越叠越高。
杜潋衣对着萧玉节招手,一脸如玉的光彩秀美的面孔显出一些活泼来道:“尊驾过来坐,贫道请你喝几口。”
萧玉节也笑一笑道:“好一个此去情面似浪花。”
萧潇闻声她问,脸都红了,耳根子发烫藏在她衣袖下,偷偷抬眼又不敢去看她不美意义的小声道:“嗯,在家的时候便是如许,每日不见姑姑,便想姑姑,想和姑姑在一起用饭,练功,莳花养鹤,听姑姑吹曲子,陪姑姑跳舞……不过姑姑总也不在小院,阴月说你很忙,厥后连阴月也很忙,我便竟日一小我在小院再没人陪我……”
“如何了?”萧玉节侧头望着她的眼睛。
入夜杜潋衣没看清她说甚么,只感觉看着她的脸就有些醉酒般头晕。
杜潋衣望着火线茫茫的夜色,手指扫了几扫七弦,调子嘎然止住。
杜潋衣抬头喝了一口酒,摸着怀里的琴不语。
杜潋衣昂首去望,夜风凉薄,便见萧玉节垂手立在本身身后的屋脊,神采寡淡,一袭白衣映着月色投下一抹阴柔的影子。
萧玉节也不再说话,只是回身便欲拜别。
“好。”萧潇鼻子一酸,眼泪又要出来,只是忍住了结哽咽道:“我给爹娘吹曲子的时候,许了愿。求爹娘保佑你不要有事,我真的很担忧你,姑姑。我不想姑姑受伤……”
杜潋衣呵呵道:“照你哥哥的话说。”
打得她眼泪差点就流出来了,那萧玉节倒好,打完人了内心头镇静很多普通,夺过酒咕咚咕咚的灌,一边喝一边笑,哪儿像是半只脚在棺材里头的模样。明显是妖邪初初得道,化成人形,顿时就要去风险人间的气象万千。
杜潋衣红了眼眶,凑畴昔把她抱进怀里,轻声在那女人的耳边回了话。
几个音一转,斜月沉沉藏于海雾,浪头模糊收弃世际。
“本来是你在扰人清梦。”
蹑手蹑脚大气儿不敢出,把萧玉节悄悄放在萧潇外头才算完事。窗外一点月光照在萧玉节熟睡的脸上,她的睫毛又弯又翘在眼皮下白净的皮肤上投出淡淡的影子,床里头一大一小两个容姿肖似的美人,都是白衣堆雪,青丝环绕,萧潇睡的熟梦里头还去抱萧玉节的胳膊,萧玉节仿佛睡的也不错嘴角一丝笑。杜潋衣见二人都睡结壮了才回身欲走。
萧玉节肩膀微微动,一点感喟:“只是未料他一语成谶。”
六合又静了几分。
只是那样的琴声把月光化成一潭水,再把水化而为烟,烟也散,空茫茫一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