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屋子,正筹办号召人来给他干发,就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子里的他家二弟弟。
“这父亲大人不是刚好不在府上么?”慕容浩然不但没有坐正,反而坐的更加落拓了些。“这是那些玉钗,大哥您过过目。”
慕容老夫人笑了笑,笑中却只要痛意,“老头子啊,我是真的悔怨了。我当年不该啊,只想着要保全她们姐妹间的交谊,可实在,真正受委曲的,是我的笑笑啊,如果当年成全了笑笑和沈家那小子,笑笑是不是也不会去的那样早?”
书房外头,慕容老爷子正遵循夫人刚才叮咛的,‘逗’着八哥。这所谓的‘逗’,便是慕容老爷子站着,八哥跳着。
梁静笙还想说些甚么,被慕容老夫人打断了,“好好收着吧,这是你娘的嫁奁,本也该是你得的。”梁静笙多少有些不好受,只觉到手中的银票有些烫手,上一回她来外祖家白吃白喝,还不知戴德,这一回她晓得戴德了,却还是还是白吃白喝。
慕容老夫人有些用力地回握她家夫君的手,“老头子,你说我们家笑笑她,会不会也跟着笙丫头返来了?这么些年,她就没入过我的梦,你说她是不是……恨我,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
“但是……”
“恭送外祖母。”梁静笙就那样悄悄站在原处,看着外祖母一步一步渐渐踱出屋子,渐渐走远。那背影,盘跚地让梁静笙感觉有些揪心。
慕容老夫人看着面前一叠厚厚的银票,愣了一愣,很快,她反应了过来,她握住了梁静笙的手,嘴角扬起一丝慈爱的弧度,“阿笙啊,这些都是你娘留给你的,你好好收着。外祖父和外祖母啊,就算没有这些,也能赡养你的。”
如许的对话,这么些年,在慕容老爷子和慕容老夫人之间,曾经产生过无数次。后代啊,都是债。
慕容浩鑫拧了拧发间的水,淡然道,“如果有题目,我就不会把她带返来了。”
慕容老爷子朝着慕容老夫人的方向走去,在她跟前站定,看着她泛红的眼睛,悄悄拉起了她的手,问道,“都安设好了?”
“那你就先歇息着吧,外祖母先回屋去了。”
看到方嬷嬷走过来,站定,点头,慕容老夫人拉住了梁静笙的手,“别想太多,来,跟外祖母进屋去看看,如果对劲就先住着,如果那里不对劲啊,跟外祖母说,外祖母再叮咛她们好好改一改。”
慕容老爷子的神采并无任何窜改,仿佛早已经猜到会是这般,只缓缓点了点头。
实在梁静笙感觉这真当没有太大的需求,因为她是晓得的。固然她娘再也回不来了,固然姨母能回却未曾回,可外祖母作为一个母亲,对于女儿的惦记,除了频繁的手札,约莫便也只剩下不时提示下头的人清算女儿们曾经住过的屋子了。
就如当年所见普通,即便多年没有人住,这间屋子里还是洁净整齐,统统东西都悄悄地待在原处,仿佛在等着它们的主子回家。
“坐有坐相,如果被父亲瞧见你这副模样,有你的好果子吃。”
“外祖母……”梁静笙顿了顿,“娘亲的嫁奁,我没能守好。若不是大表哥,恐怕一点儿都拿不返来。”说着,梁静笙从怀里取出了一叠银票,“这些,是娘亲的嫁奁折算后,得的银票,阿笙年纪还小,还请外祖母代为保管。”
与‘早生贵子’这四个字同时入耳的另有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,慕容老爷子很快回过甚,因为晓得这是他家夫人过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