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安然见状更是人都傻了,扑上去欣喜道:“娘!娘!你看看儿啊,我是安然啊!”
德贵惊道:“十六!可别乱来!”
这一出把旁人都吓了大跳:“这是干吗呢,人都死了,还遭这出罪。”
德贵道:“恰是播种的季儿,周大爷和他小孙子相依为命,错过这段时候可就没钱养家了,那头痛起来也是要性命的。”
秦明月爱唱戏,却不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,夙来敢爱敢恨,恰幸亏萧凤梧身上跌了跟头,扯的一颗心七上八下,真是难受。
“早知本日,何必当初呢。”
蒋安然闻言,堂堂七尺男儿竟是哭出了声,将一把碎银子往德贵手里塞:“我去了,他们说不给钱就不治,厥后又说治不好,我娘本来有气儿的,现在被迟误的气儿都没了,大夫!大夫!这是我全数产业,你若能把我娘治好,要了我的命都使得,都是我不好,我不该去赌的,娘啊,是我把你气死的!呜呜呜……”
话出口,他就感觉这话不该说,等着秦明月发怒,谁曾想对方半点子反应都没有,只是走过来揪着他衣衿高低嗅了嗅,肯定没脂粉味了才重新坐归去。
说完理了理袖子道:“我归去了,明儿个再来。”
“有人吗?!开开门啊!”
萧凤梧心对劲足了:“谢师父。”
他到底只是一个小伶人,没权没势的,帮也帮不了甚么,秦明月活的比萧凤梧还没奔头呢,只知趁着年青的时候多唱两出戏,多挣些钱,为的甚么倒是不明不白,本身的后半辈子还没下落呢,倒替别人烦起来了。
德贵道:“咋还吐上了,又没揣娃娃。”
德贵纯粹是闲着没事儿干,闻言从速停了手,瞪大眼睛溜圆的问道:“公子你懂药材啊,哎呦,我师父教东西,三天捕鱼两天晒网的,我糊里胡涂也没学上甚么。”
“钱老谈笑了,现在我境遇尴尬,实在是没体例了,想来您这儿讨口饭吃,还望莫嫌弃啊。”
归去的时候恰是傍晚,忠伯在厨房做饭,秦明月披着一件戏服在院里练甩袖,唱的一段《倩女离魂》,身材苗条,孤傲凄怨,咿咿呀呀拖着戏腔,水袖轻柔嫩软,在他手里却像有了魂普通。
这位钱郎中之前曾受过萧家恩德,与萧老太爷斗药输了,自此退避三舍,守着一个褴褛医馆瞎混度日,时不时会去萧府讨酒喝,厥后不知为甚么,就再没去过了。
德贵只得翻开门,见拍门的是个精干男人,和一个老头用门板抬了位老妇人,就摆在回春堂门口,那男人一见德贵,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:“郎中,求求你,必然要救救我娘啊!”
萧凤梧脸上也喷溅到些许血渍,做完这统统,径直起家进背面打水洗脸去了,他前脚走,后脚躺在地上的蒋母呻/吟一声,竟是幽幽转醒了,展开眼迷瞪瞪的,望着四周还没缓过神来。
德贵是认得他的,这男人叫蒋安然,在县衙当守牢衙役,生性好赌,把产业输的精光,他娘都被气晕过好多次了。
萧凤梧走到正堂,见德贵在用药碾子磨药,一边吃馒头,一边问道:“这几日有病人么?”
萧凤梧排闼出去,猝不及防就被水袖打了脸,秦明月见是他,嗖的将袖子扯了归去,轻哼一声,回身进屋,脱了戏服搭在中间儿的屏风架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