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两个mm和小弟，百合让步了，低着头不说话。
朱氏每天尖着嗓子在家里骂：“两个吃白食的，养头猪都比你们两个划算！猪还长肉，你们俩除了吃还会干啥？”
是了，她清楚地记得出事之前，她是青柳镇小学三年级的语文教员李百合。黉舍构造春游，有个奸刁的小男生落了水，她跳进河里救人……
媒人又皱皱眉，不过没说甚么，又跟朱氏说了几句话，翻来覆去地夸完大妞再夸宋好年，口头定下了约，就走了。
朱氏年青的时候长得不错，不然李篾匠那么诚恳的人，也不会有胆量带她偷偷从家里跑掉，但比起长相，更凸起的是她的脾气。
“我是谁？”
那以后呢？
这个李百合出世在青柳镇外三十里的柳山村，因为村庄在山里，没有好田，也没甚么特产，远远比不上青柳镇富庶。
大妞她娘姓朱，是李篾匠年青的时候从更远处的大山里带出来的，传闻那处所比柳山村还不如，有些人一家子统共只要一件能遮住身材的衣裳，兄弟几小我共用一个媳妇……李篾匠去别的县替富人编竹床的时候，路过朱氏故乡，就带她私奔了。
大妞传闻过宋好年，畴前去镇上赶集的时候，远远看过他一眼，只感觉那小我很可骇，现在想想他的名声，再想想他高大凶恶的模样，吓得都抖起来了，结结巴巴地小声说：“我……我不想……嫁、嫁人。”
暗沉沉的房间里，潮湿冰冷的草垫上，躺着一个女人。陈旧发硬的棉被上面，肥胖的身子仿佛只剩下一把骨头，只要微小的呼吸显现她还活着。
日子苦归苦，三个女儿倒都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十几岁，除了二妞聪明些，大妞三妞都随了爹，诚恳又怯懦，拿针戳都戳不出一声“哎哟”来。
谁知也巧，刚好镇上驰名的光棍败落户宋好年想要结婚，也不知如何的，就托人问到了李家。
她爹人称李篾匠，诚恳巴交，一棍子打下去放不出个屁来，不会阿谀人，也不会拉拢主顾，还好靠着一手篾匠的绝活，勉强赡养了三女一儿，大妞的大名就叫作百合。
她向来没有违逆过她娘，这句话说出来，只感觉呼吸都要停了。
一来二去，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，四周大家都晓得李家大妞三妞懒得很，连探听二妞的人都有，就是没有人暴露想娶大妞的意义。
为甚么她脑筋里有一段完整不属于她的影象？
这也是柳山村一景了，又穷又破的小山村，一点小事就能传得满村都晓得，大妞和三妞这头刚挨了娘的骂，转头就连青柳镇都有人晓得她们在家好吃懒做了。
影象里，是别的一个名叫李百合的女人，或者说，少女。
媒人话也不消说尽，朱氏就明白了，指了指百合：“那就大妞吧，她是老迈，惯会照顾弟弟mm的。”
女人俄然展开眼，愣愣地盯着从椽子裂缝里垂下来的茅草，仿佛丢了魂。
朱氏的吝啬和偏疼，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――她一口气生了三个闺女，中间又短命了两胎后，好不轻易才挣命一样生出一个宝贝儿子。
那段影象仿佛长了刺的神仙掌普通，一旦触碰，就折磨得她痛叫出声，但她现在的身子太弱，就算是呼痛，也只是微小的呼吸，只不过稍稍粗了一些罢了。
朱氏一听有整整三贯钱的聘礼，扬声就喊来了在灶下躲羞的两个女儿，对媒人说：“我家这两个，模样没甚么好说的，都是平常，做活倒是敏捷，干得了家务，下得了地步，都是一把妙手。你看着哪个合适，就让宋小哥来提亲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