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媳妇黑着一张脸拎着一盘麻绳出来,宋好年哭笑不得:“媳妇,你干啥哩?”
牛氏一瞪眼:“你店主那样有钱,给我两匹料子穿一穿咋的啦?我还能穿穷他?再说将来他妹子要做我三儿媳妇,他不贡献些好料子,看我不经验那小蹄子!”
宋好年青轻瞪百合一眼,叫她别拆台,又因为牛氏的胡搅蛮缠一阵头疼,揉着太阳穴说:“明天我把话撂在这儿,就是你老真吊死在我门上,我也不能叫宋好节去坑害店主。”
没有外人盯着指指导点,宋好年按住一个牛氏还不是悄悄松松,牛氏抓挠踢打半晌,宋好年啥事没有,她已是满头大汗,气喘吁吁,乱发一绺一绺地胡乱贴在脸上,瞧着像个疯婆子。
百合赶在牛氏走出影壁前堵住她:“娘,你这模样归去不像样哩,还是梳洗一下,抹点我的面脂。”
泥人另有三分土性,何况宋好年一个顶天登时的男儿汉,他绝情话一说出口,牛氏就是一呆,愣愣地看着他。
“娶了媳妇忘了娘,今后我儿可不能如许。”
牛氏一撇嘴:“店主的事情,能叫你晓得?”她倒是没想,店主的事情宋好年还不晓得,宋好节咋就晓得哩。
宋好年不耐烦:“我娘老子我养,如果兄弟也叫我养,我打断他的腿!”
第二日一早,牛氏就打上门来,要为宋好节讨个公道。
“娘,你要替宋好节讨公道,就别哭闹,好好说话,你如果来闹,那也简朴,今后见着宋好节,我见一回打一回,你看咋样?”
养儿防老,可养儿子纯粹是为了在他们老了今厥后赡养他们的,只此一家。
“我薄命的好节哟……我薄命的儿……”牛氏一唱三叹,音韵铿锵,很有点要余音绕梁的架式。
青松在中间嘟囔:“哟,我可真没看出来!”
青松听不下去,跟腊梅说:“三姐,我另有双臭袜子,我们把这老妖婆嘴给堵上罢!”
“那都是人家店主的东西。”宋好年听牛氏说得越来越不像话,还是多嘴说一句。
腊梅掐青松:“闭嘴!”
一声以后,是连缀不竭的叫骂和哭诉,乡间处所文娱少,一年只几场大戏可看,谁家吵架也是个可贵的乐子,他们捡起馍馍拍掉灰,一边咬一边出门去看热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