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梅拧身去厨房倒水,跟百合抱怨:“小福哥这是咋了,每天儿往我们家跑?倒不是说不准他来,就是顿顿来用饭,我看你和姐夫也不见得不乐意。可他干啥一来就教唆我做这做那,我没事情忙啊?”
腊梅是小姨子,汪小福也是兄弟,手心手背都是肉,不能偏疼一个就委曲另一个。
这日吃过饭,汪小福又来寻宋好年说话,他进到屋里坐下,先对腊梅笑:“妹子,给我倒碗糖水喝。”
腊梅这才冲好糖水端出去,往汪小福跟前的桌子上一放:“喝你的水去罢!” 却说汪小福,这会儿就是给他一碗白水他都感觉甜,何况腊梅放足了糖。看他乐着花,腊梅气鼓鼓地走出去,宋好年眼里也浮出几丝笑意:他早就晓得汪小福对腊梅不简朴,现在看这小子抓耳挠腮的
宋大贵伉俪想把宋二妹嫁出去,为的倒不是怕妹子累坠,而是怕妹子将来没有依托,等本身一老,还得靠着后代度日,后代如果不肯意奉侍姑妈,他们也没体例。
仿佛一夜之间,少年与少女们缓慢长大,纷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。
柳安然便每天上宋大贵家去,找尽借口和宋二妹说话套近乎,一开端宋二妹还奇特:“安然迩来是赢利了?咋见天儿来买肉。”背面本身也回过味来,有几分羞窘,又有几分甜美。 有甜美就好办,宋二妹本身也不是啥黏黏糊糊的人,细心一想,柳安然是个实在人,两小我平常见面来往,也没见他有啥大弊端。哥嫂对她好,她却不想成哥嫂的芥蒂――她晓得哥嫂还是想把她嫁出
小秀才柳如龙和宋秀秀打头,今后几个月里大师约好了似的,镇上起码定下五六桩婚事,一时候大家喜气洋洋盈腮。
现在婚期就定在蒲月里,宋秀秀一门心机在家里盘点她的嫁奁,千方百计从牛氏手里多抠点出来,也顾不上来闹她绝情绝义的二哥。
宋好年瞪他一眼:“净说些胡话!”
光棍一辈子,叫他家的香火断在他这一辈。
他考虑着说:“大年哥,我对腊梅是至心的,如有一点儿作弄她的意义,叫我天打五雷轰!”
宋好年得了平静,便想起小姨子的婚事来,问汪小福:“你待我家腊梅到底是个啥章程?”
他悄悄同宋大贵说过好几次,宋大贵被他磨不过,终究松口:“二妹承诺,我就承诺。她如果不承诺,你问我也是白问。”
宋好年嘴上没说,内心却想:还是媳妇娶得好,若不是有百合,只怕他现在还只和自家结义兄弟们打交道,在镇上人眼里,还是阿谁败家浪荡子哩。
百合趁机在他脸上亲一口,笑着说:“现在大伙儿都晓得你是个好人,乐意同你来往哩。”
直到腊梅的身影消逝,汪小福才收回目光,早忘了刚才在跟宋好年说啥,尽管端着水发楞。
百合闲时和宋好年说话:“本年订婚、结婚的人可真很多,光是走情面搭礼就要搭出来很多哩。”
他两个掰着指头算情面,越算越感觉自家现在分缘不差,宋好年感慨道:“畴前我人憎狗厌的,再想不到还能有本日。”
汪小福平日里走街串巷,同人打交道最多,最会看人神采,一瞄宋好年就晓得他大年哥没说出口的话。
百合点头说:“要不我们弄个帐本子记下来?”归正现在宋好年已晓得她识字,就是当着他面写字也不算妖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