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合特别忧心他在花街柳巷里学坏,追着道:“你可细心着,休要再落进别人挖的坑里。” 那出身不好的花娘中也有豪杰,只是十停倒有九停做的是攀龙附凤的活动,青松的身份说高不高,说低不低,如果攀上他,不说做个正头娘子,就是做个小企鹅、外室,也能离开苦海,自此纳福不尽
青松跳起来:“去去去,这气候你还摇扇子,也不嫌冷!”
百合鼓掌道:“我与月娘虽不熟,昔日听着倒是个好女人,青松目光不算差。”
青松突然面红过耳,嚷嚷道:“我才多大,娶啥子媳妇?”
见宋好年出去,信王世子赶紧开口站起:“二哥。”
他越如许,百合越不能放心,揪着宋好年忧心忡忡道:“他可别走傍门!”
宋好年看着青松从打陀螺的拆台小子长到如许大,内心自疼他,拍他肩膀道:“一贯没传闻月娘订婚、嫁人的风声,想是还没准哩,我悄悄帮你探听探听。”
青松吞吞吐吐道:“也不算县里……”
青松又等候又忐忑,巴不得宋好年给他个好动静,又唯恐姐夫探听返来奉告他月娘已预备嫁给别人,神采变来变去,一时欢乐一时难过,看得宋好年几乎笑破肚皮。
沐三身上也没差事,还与青松说,也想做个锦衣卫,他们好作伴。
青松咬咬牙,小声说:“我就没想在都城找婚事……”
“别!”青松赶紧拦住,“本来年纪小的打趣话,现在那里能当真……”
依他现在身份,便是取个都城小官家的蜜斯也不是不能成,宋好年与百合原还怕他真叫朱氏说动,打起娶贵女的主张,不料他竟想着月娘,倒也可贵。
宋好年哈哈笑,“你是我媳妇,用我的天经地义。”说着在百合脸上啃两口,“早晨我要换个花腔,你得依我。”
“我晓得。”青松道,“我跟沐三也没闲着,学了好些东西哩,等他伤势一好,我就归去当差。”
宋好年笑眯眯地看她,她只推不动,只好低头道:“我几时不依你来着?”
青松笑着说:“他昨儿早晨哭得跟傻子一样,不想今儿一早就见着信,他爹娘说家里都好,现在豆腐店非常红火,已给他攒下媳妇本,他正躲羞哩。”
谁知一晃二十多年,他家宗子人缘偶合地找返来――那宗子被拐时已有五六岁,对故乡父母都另有些恍惚影象,长大后渐渐寻来,竟给他找着。
百合抖一抖信封,公然从里头掉下两张银票来,几百两银子在乡间绝非小数,她信得过柳义等人品德,也没有看细账的筹算。
父母、族中皆补救不得,没何如,官司打到顺天府,不过两日阖京皆知,顺天府尹一开堂,便有无数人来围观。 又有一等好热烈之人,将这家事情编个传奇故事,各处卖唱、平话的或唱或讲,竟越传越远,没过量久,全部北直隶都在看着这桩官司。
现在青松年纪渐长,又在都城见过很多世面,再回想当日景象,滋味定然分歧。他情愿娶月娘,却不晓得月娘还乐不乐意嫁他。
一两年前,李彩凤等人拿娶媳妇之事逗他,他还大大咧咧道:“我将来要娶个顶标致的媳妇。”这会子俄然害臊起来,百合如何不明白:这小子怕是开窍哩。
这都城人多眼杂,上回他就不把稳跟沐三打起来,幸亏沐三心大未曾计算,现在又开窍,不晓得看上哪家女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