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王跟天子对视一眼,只听宋好年道:“他也不探听探听,我哪有阿谁能为?三弟世子做得好好的,我干啥要争他的位子?”
他做了二十来年信王世子,跟从顶尖的徒弟学习如何做一名贤王,将来帮手太子理政治国,宋好年学过甚么?
宋好年定定看百合一会子,“如果叫你再归去跟我一道种地,你干不干?”他又看看如真,“不幸我儿,今后还得做个农夫。”
宋好年打小儿亲缘不大好,那老宋家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,养着他如同养头牛,擎等着挤奶吃肉,再不会拿他当自家亲人对待。
宋好年把如真往百合手上一交:“我去寻我爹!”
信王也止不住感喟:“本来是家事,谁知闹到如许大,竟连烜哥儿也瞒不住。”
百合担忧道:“我就是怕你跟世子兄弟生疑……”
信王不由将目光投向天子,但愿他这位兄长能点醒他,做出精确挑选。
好轻易复书王府来,信王、王妃慈爱,世子及诸位郡王也都恭敬有礼,兄弟们处得非常好,宋好年满足得不得了,常日里提及自家兄弟,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,那里想到会出这等事情?
谁知自泰山陪祭一回,满都城都对信王府二殿下刮目相看,信王世子自此模糊感觉他二哥也是个威胁,但还能稳得住。
朱慈炯对宋好年并无歹意,但他觉不甘心将世子之位拱手让人,让本身屈居人下,让他的儿子对如真那小儿下跪屈膝!
宋好年点头说:“我自回京,这辈子没颠末、没见过的东西都颠末见过了,家里人也都再好没有,我内心满足得很。如果为这事情,我跟三弟争起来,叫爹娘难堪,我岂不是连牲口都不如?”
宋好年手上虽没有啥亲信部下,幸亏锦衣卫里头有过陈彬,朝上大事都瞒不过他——那打廷杖的几名锦衣卫,另有陈彬旧了解哩。
天子不由发笑:德约这个实心眼的傻子,生个儿子也是实心眼的傻孩子,父子两个虽相认不过半年,那份心机却一模一样,当真叫人又心疼,又哭笑不得。 宋好年先下定夺,强行推信王一把,信王终究要做出决定,他狠下心,拉着宋好年的手道:“信王府,不改世子。”
他二哥骨子里,不过一名农夫罢了。
“那天杀的御史!”百合忍不住骂道,“别落到我跟前来,好不好,挠他一脸花!”
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,信王世子自来未曾想过与兄弟反目成仇,宋好年在他眼中算不得威胁,兄弟两个处得倒也敦睦。
乾清宫里,天子正劝信王:“你要早些有定夺才好。”
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,宋好年人虽慎重可靠,论手腕论见地论才气,哪一样及得上他?
信王世子佳耦获得动静,行动起来,没过量久,宋好年也得着信儿。
宋好年一进乾清宫,就见天子跟信王两个愁眉深锁,心中升起层层惭愧,忙跪地说:“皇伯父,爹,你们再别为我的事情烦难,都怪我不晓事,早该说明白。”
宋好年这么一说,百合当即道:“我们本来就是乡间人,如果回籍下去,再没有啥不好的。如真才多大,听我们大人的就是。”
回到府中,世子妃惊怒之极,反令世子安静下来,他盯着世子妃眼睛,一字一顿道:“我不甘心。”
信王可舍不得儿子跪着,赶紧叫他起来坐下,缓缓说:“今儿朝会上的事情,你都传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