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天启七年六月、七月,皇庄上第一批红薯、玉米成熟,送到宫中,天子看看宫中景象,带上皇后,拔腿去信王府。
列祖列宗哪能回应他?若他们果然能够保佑,就不会眼睁睁看着家国沦丧,天子就义。
天子本想暗中做些事,比及大获歉收时,惊掉阁臣们下巴,也好使本身声望大涨,谁知山陕西巡抚这般死硬,他只得召见阁臣,将皇庄上种这两样作物,破钞多少,收成多少,让两个寺人都说与阁臣听。
天子大获全胜,吃完红薯拍鼓掌,筹算回宫去重赏两个寺人,一转头看信王还在那儿发楞,提示他:“再不吃就要凉了。”
天子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:是啊,只要他不死,就总有机遇。
要换道别的臣子,这会子应当跪下劝天子别脱手,信王却也挽袖子跟着天子学,兄弟两个撕了十几个玉米棒子,天子才瞧见信王手上汩汩流血,不由吓一跳:“手伤了如何不说?”
天子与福王一系不死不休,现在却不能轻举妄动,憋了一肚子气,只好与皇后倾诉:“现在我手上是没甚么力量,凡是我能使得动内阁……”
信王往天子面前一蹲,当真道:“臣不是佞臣,皇兄做得不对时,臣须得劝谏,而不是由着皇兄率性。”
天子再也等不及,没过几日,就给陕西巡抚下密旨,令在本地推行两种作物。
大臣们非说是寺人作假,天子也没体例,只好带他们去皇庄上看收成。亲目睹着堆成小山的红薯、玉米,阁臣们犹将信将疑,还是天子退一步:“关中干旱,一亩地本也无多少收成,便选长安县,令每家种上一亩,来年看看可否有这些个收成。便不能收成这很多,一亩地也没甚么丧失。”
魏忠贤暴怒之下,大索紫禁城,将可疑人士一个一个查畴昔,还真给揪出很多内奸,锋芒直指福王。
皇后与信王妃还能在屋里寻个座儿,有人把红薯剥好皮放到描金边的白瓷盘子里,让她们捏着象牙镶银筷仔细细地抿。天子就没那么多讲究了,一撩袍子蹲到地下啃红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