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人有亲亲之义,亲缘在那边放着,天子心中再如何不把宗室当亲戚,对外还得摆出姿势来。
这些事情现在有些正在产生,有些还未产生,但桩桩件件,天子都清楚得很,他常常想起宗室便恨得牙根发痒,恨不得将这些不肖子孙全送去伴随太祖・天子。
信王倒是乐在此中,他是宗室中的异数,打小靠近天子,甘愿守在都城,在皇兄身边接管教诲,也不肯远去藩地。
天子笑道:“大伴,你起来发言。我信不过他们,却信得过你,你服侍在我身边不太小事,能替我清算了他们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凡是他们肯为大明出一分力量,大明朝都不至于败亡得那样快、那样惨。
宗室敲骨吸髓不说,他们世代受百姓扶养,家国危亡之际,却连一个敢抵挡的人都么有,或望风而逃,或投降贼人,丢尽祖宗颜面。藩王坐拥金山银山,却宁肯城破,也不肯捐出一文来充作军饷。
过后信王与天子说:“归正信王府就我和王妃两个,再如何减少,皇兄也委曲不了我们。”
福王一系闹得特别凶:“万岁既要减少我们报酬,我们没甚好说,可陛下不该一样人两样对待,信王日子可比我们过得好很多呐!”
倒也不是,天子早预备好活路,由本地官府安排,会认字的便去清算文书,会算账的便去算赋税账目,能拉弓射箭的就进补入卫所,小孩子送去读书,今后许科举……
这但是你说的,天子心道,面上却做出悲戚神采来:“休说如许话,不管何时,我总能保得住你。”
天子一眼瞪畴昔:“你若留京,与信王划一候遇。”
魏忠贤脊背一挺:“有万岁这句话,奴婢就是死也值了!”
宗室不事出产,端赖朝廷扶养,只出不进。对天启天子而言,这些血缘冷酷的远亲,恰是趴在大明奄奄一息肌体上吸血的寄生虫。
魏忠贤心一颤,赶紧跪下去:“奴婢不聪明,唯独忠心可鉴,万岁要奴婢做甚么,只须一句话叮咛下来,奴婢便是粉身碎骨,内心也欢畅。”